李承允道:“北疆的饮食习惯与江南截然不同,不知你会否习惯。”
“这骑燕山以北,曾经荒无人烟,瓦落如今才开始建镇。而骑燕山以南,便是我们大宣的一列城镇,那里常年积雪,为了保暖御寒,百姓们但凡有条件,便会多食荤腥,多饮烈酒。”
苏心禾莞尔,冲李承允眨了眨眼,道:“夫君的意思是,我该练一练酒量?”
李承允顿了顿,随即低低笑开。
苏心禾喜欢看他笑,又问:“夫君在北疆也会经常饮酒暖身么?”
李承允摇头,道:“在北疆驻守之时,时常枕戈待旦,人在舒适的情况下,容易降低警觉,故而不宜太暖。且在军营之中,也是不许饮酒的。”
苏心禾想起成亲的那一晚,李承允醉得不省人事,还是被吴桐扶回新房的,应当是酒量不大好了,苏心禾笑道:“怪不得,新婚之夜,你一晚上都没有醒来。”
话音落下,苏心禾瞬间意识到了不妥,忙道:“饮酒伤身,为了身子着想,夫君以后还是莫要宿醉为好……”
李承允却直勾勾地看着苏心禾,眸色好像深了几分,语气温和:“好。”
不知怎的,苏心禾突然有些不自在,思量了片刻,才想起正事。
“对了,我有一件东西,要交给夫君。”
苏心禾说着,便从袖袋之中拿出了一枚平安符。
李承允自是不信神佛之说,但见到这枚平安符躺在她手心之时,还是情不自禁地牵了牵唇角。
李承允接了过来,温言问道:“这是你求的?”
苏心禾如实答道:“是母亲求的……她本要来看你,但因头风发作,便临时改道,回府去了,所以让我亲手交给你,让你随身携带。”
话一说完,李承允面上的笑意瞬间僵住,手中的平安符仿佛都变得烫手了些,他面色平静地将平安符放到了桌上,不冷不热道:“知道了。”
苏心禾瞧了他一眼,方才明明还好好的,怎么一瞬间又恢复成了冰块脸?
男人可真善变。
苏心禾心中腹诽,但表面上自然不敢显露,只道:“夫君若无别的事,我便先回去了。”
李承允唇角微动,但终究是点了点头。
“我送你。”
苏心禾重新戴上幕离,仔仔细细遮住容颜后,李承允抬手为她掀起门帘,苏心禾便出了军帐。
两人肩并着肩,一路往军营外走。
过了午后,日光渐敛,乌云摇摇欲坠,看起来快要下雨了。
城郊起风最快,李承允见苏心禾穿得单薄,便微微侧身,不动声色地为她挡去了大半冷风。
苏心禾隔着薄纱,偷偷看他,却见这人面上依然紧紧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