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冬很诚实地摇头,“不是。”

“所以我们做事一定要讲究方法。”夏芍说,“也要尽可能地考虑到后果。今天这事是你做得不对,但你及时承认了,妈妈只罚你给姥姥端两周的洗脚水,你自己再想想。”

“我这不是没事吗?”夏母见夏芍训完了,赶紧过来搂了外孙。

小半夏也跑过来,一言不发握住了哥哥的手。

该说的都已经说到了,再揪着不放,只会适得其反。

夏芍站起身,正准备去放炕桌吃饭,抬眼却见陈寄北望着这边,目光很是幽远。

那一瞬间她觉得男人好像是在看自己,可眼里又有些失焦,像是已经出了神。

察觉到她的动作,男人很快收回视线,先她一步搬了炕桌,又去厨房端饭。

因为这件事,小承冬一整顿饭吃得都很沉默,比平时更沉默。

饭后陈寄北照例拿了抹布擦炕桌,低声跟夏芍说:“你自己去单位吧,我送送承冬。”

表面上什么都没说,可作为父亲,他还是担心孩子的。

夏芍点头,“好。”吃完饭自己去了单位,让陈寄北陪着两个小的去学校。

这年代路上没什么车,小孩子都是自己上下学,有人送这还是第一次。半夏兴奋得不得了,说什么也要坐爸爸的车后座,“爸爸天天带妈妈,不带我和哥哥。”

陈寄北就推着她,和儿子并肩走在一起,“你有个好妈妈,也有一个好姥姥。”

话说得没头没尾,但承冬听了,还是点了点头。

陈寄北看着前方的路,“你妈妈跟你姥姥从来没怀疑过你,拿到钱,你姥姥甚至都没数。”

“嗯。”承冬小脸上露出羞愧。

突然头顶被人揉了下,他诧异抬头,发现爸爸已经收回了视线。

男人仿佛什么都没做,神色也依旧冷淡,“好好跟姥姥说,以后别干这种傻事。”

承冬愣了下,突然反应过来爸爸今天特地送他们上学,不是想再说说他,是想安慰他。

平时妹妹爱哭,爱撒娇,爸爸都是哄妹妹多一些。他还以为爸爸更喜欢妹妹,没那么喜欢他。

见他呆愣愣站在那里,半晌忘了说话,也忘了动,陈寄北干脆把儿子抱起来,斜放在车前杠上,“走,爸爸带你们拉会儿大宝杠,再送你们去学校。”

晚上回到家,夏芍发现儿子比中午走的时候精神了不少。

临睡前,承冬认认真真去给夏母打了洗脚水,还用小手试了水温。

“你这孩子,说了姥姥不用。”夏母又是笑,又是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