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硬下心肠,“半个月,你不走,我亲自去公安局报案。你也不用想着找人来跟我说情,我话撂在这,你不走,我就走,咱们两个只能留下来一个。”

去公安局报案,现在又没有证据小侯和他媳妇更不可能承认。只要他咬死了都是诬陷,再找找人,怎么都能脱身。

后面这一句才是杀招,车间现在没有能接班的,在老罗和他之间,单位一定会选老罗。

常副主任眼底闪过震惊,继而是深深的受伤,“师父。”

“你自己看着办吧。”老罗没再看这个从小带大的徒弟,开门走出了办公室。

不到十天,车间就传出消息,常副主任要调走了,去距此四个半小时车程的五城市食品厂。

车间上下尽皆哗然,不明白干得好好的,怎么说走就要走。

“江城临江,水太大。我媳妇儿从关里来的,受不住这边的气候,手长了大骨节,腿也老疼,我带她换个干点的地方养养。”对外他是这么说的。

说倒也能说得过去,但就是太突然了,总让人犯嘀咕。

毕竟之前没听他说过媳妇儿腿疼,也没见他找过大夫,突然就这么严重,要换城市生活了。

但他不说,夏芍跟老罗不说,剩下唯一知情的韩主任就更不能说了。韩主任用的毕竟都是脏手段,事情已经暴露了,现在甩脱还来不及,哪能说这个?

而且红香县糕点车间这两个月被批得有点惨,猪油用了一大堆,什么都没研究出来。

他们现在自顾不暇,疯了才把屎盆子主动扣自己头上。

不过看那架势,车主任应该是猜到了点什么,这些天对常副主任一直很冷淡。有一回夏芍碰到他,他还让夏芍有时间多陪陪老罗,给老罗做点好吃的。

夏芍只是没想到常副主任临走前没找自己的师父,也没找自己的对手,竟然找上了她。

当时常金顺东西已经收拾好,手头的工作也暂时交接给了车主任,卸下职务,就只能叫常金顺了。

他把夏芍叫到车间外的杨树下,没头没尾问:“你是不是都知道?”

夏芍没说话,却也没有否认。

这个人心机、城府一样不缺,可惜太重私利,没用在正地方。事情过去这么多天,以他的精明,就算猜不出来,也从侯警卫那里打听出来了,夏芍并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