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管你外面的事了?我不把东西留下来给你看了吗?”他媳妇儿不满,“再说我也没说错,哪有拎着桶醋求人的?难不成他那桶醋还是金子做的?”

“你还真当他是来求人的?搞不好我们以后还得求他。”

“求他?”他媳妇儿不解,“你都是副经理了,还用求人?他家那么有本事?”

陈寄北家还真有人有本事,只不过人家从来都很低调,哪像他这个媳妇儿。

“你真当副经理就万能了?过两天好日子就飘得不知道自己姓啥。”

徐副经理发现跟这个媳妇儿说不清,干脆不说了,坐在那看看那桶醋,又拎起来往外走。

“快吃饭了,你又去干嘛?”他媳妇儿在后面喊他。

徐副经理走得头也不回,“你们先吃,我去趟林经理家。”

江城没有会做的大师傅,他们的桶可都是在外地订的,不仅贵,还得排在别人后头。

有时候人家师傅本厂活多,拖他们个半年一年都有可能。今年他们联系那头想定做一百个新桶,人家就不太想接,一直推说没时间,让他们等等。

可他们有一批木桶眼瞅着就用十年了,就算不坏,木头也该烂了,哪等得起?

这指望别人就是不如指望自己,要是江城就有人能做,他们又何必舍近求远?

徐副经理这一走,快一个小时才回来。

回来的时候家里已经吃完饭了,几个孩子正挤在一起听收音机,他媳妇儿则在厨房刷碗,看到他回来忙把锅里给他留的饭拿出来,“提前给你盛出来的,一口都没动。”

见他还拎着那个桶,又没好气,“你这是租的啊?还拿着当个宝了。”

“你说对了,这还真就是个宝。”

他媳妇儿说的是醋,徐副经理说的却显然是桶。重新把东西放回桌上,他又仔细端量了好一阵,还拿皮尺量了量,发现无论木叶还是底和盖都是一样的比例。

这么精细个小玩意儿,想做好,可比大号的木桶还要难,差一点都安不上。

看够了,徐经理才想起陈寄北说的那什么苹果醋,打开桶塞。

像是按下了什么开关,清新的甜酸味道立即飘了出来,没有白醋冲,却比白醋香。透过木桶口,琥珀色的液体正在桶里微微荡漾,色泽晶莹而诱人。

“什么味儿?”家里几个孩子鼻子动了动,全看了过来。

徐副经理近距离闻到,更是被酸得开始分泌口水,不由喊他媳妇儿:“之前那张纸呢?小陈把东西送来的时候不是专门写了这苹果醋怎么吃,你放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