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她还抱着那一盒栗粉糖糕到赵泠跟前炫耀,吃得那叫一个欢畅,撑得小肚子鼓鼓的,整晚整晚地睡不着,摸着肚子嚷疼,磨着赵泠陪她捱到天亮。
但赵潜这人就喜欢危言耸听,故意在赵泠耳边说什么:“人家上官慕清谦和温柔,与之交谈如沐春风,最得那些小娘子心意。”
“虽说你也不差,但你吃亏就吃亏在性子上,人这日子本来就难过,越是长大越是喜欢听一些舒心顺意的话,越是喜欢与温柔的人相处。”
“阿筱本就是个明朗的孩子,你让她整日对着你这么一张冷脸,听着你那几句冷言冷语,已经是很委屈她了。”
“若是上官慕清,绝对不会这么委屈她的。”
“待阿筱明白这个道理之后,肯定把你给丢开,去寻那个能让她舒心的人去了,到时候你可就……”
“闭嘴。”赵泠摔下手中的书卷,冷声道。
“我就知道你听不得这些话,既听不得,你就该听我的,好好收敛收敛你的性子。”赵潜捡起他摔下的书卷,搁到书案上,并说道:“你明日若是得空,就顺道去会一会那些小娘子们,看看阿筱会不会吃醋,若是会呢,你这人还算是有救的。”
“不去。”赵泠撂下这两个字,便大步走出书房去,不愿再听赵潜啰嗦。
“你这人怎么这么倔呢?我告诉你,我已经答应了人家,你不去也得去!”
真是一天天的,为他和阿筱事操碎了心,也没个人来可怜自己。
赵潜捂着心口,摇着头感叹自己惨状的同时,还不忘写一封信到均南郡给吴之筱的长兄,信中只有七个字:“亲家长兄可安好?”仅这七个字,就把千里之外的吴之筱长兄气得怒火中烧,把信撕碎了回寄给他,并附上一个字:“滚。”
赵泠本没有把赵潜说的话放在心上,可遭不住夜里难眠。
不行。
赵泠倏地起身,摸着夜色,往吴之筱屋里去了。
“你……来……做什么?”
夏夜闷热,吴之筱躺在床上,如瀑的长发在床沿流淌而下。手里拿着紫竹柄绢面小团扇扇着风,手里搂着良人枕,昏昏欲睡,欲要入眠时,发现赵泠突然坐在她床边,吓得往里缩了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