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解开一个绳结,梦中的她便不由自主地发出轻声的叹谓,听得赵泠口干舌燥。
卸下她陷入凌乱发丝里的白玉簪,手轻轻顺了顺她的青丝,带着满满怜惜,缓缓地抚过她那倾泻而下的如瀑长发,挽入手中,反反复复摩挲,轻滑柔软,像此时此刻的她。
吴之筱解开束缚后,浑身一松,睡得更酣沉,像是没意识到有人似的,转一个身向里,把这当她自己的床榻。
继续她的梦,根本不理会赵泠会对她做什么。
或者说她在赌,赌赵泠不会对她做什么。
赵泠看着她这副模样,终是不舍得她输。
给她盖好被褥,垫好软枕,掩下床帐让她安睡,走到外边喝了一盏茶静静心。
欲望尤在,多少盏茶都不顶用。
额角,手背,手臂和颈上突显的青筋,便是血流沸腾的证据,一闭眼就是她刚才躺在床上的模样,他如何能理智?
明明近在咫尺,自己想要抱一抱她都不行。
要紧的牙关,逼出后背的热汗……
被他捏在手里的茶盏几欲碎裂,茶盏里的茶水瑟瑟发抖,幸得里屋的声音救了它们一命。
“赵子寒……”
吴之筱在里屋唤他。
她嘴里像是含了蜜糖一般,拖着初夏午后特有的慵懒的尾音,黏黏糊糊道。
赵泠的名字在在她口中,被咀嚼得又甜软又好听
吴之筱眸中含泪地醒来,坐直身子,抬眼看到走进来的赵泠,立马呜呜咽咽起来,抽泣着道:“赵子寒,我可疼死了!手脚都疼!”
说便说,还用勾住他的小手指,耷拉着眉眼,可可怜怜看着他:“那绑绳勒得我可疼了,你看你看,手腕都肿了,你不知道我遭了多少罪?”
说罢,把袖子挽起来露出青红一圈的手腕给他看,巴巴的眼神,丝毫不遮掩她此时此刻的可怜模样。
说她小女儿姿态,便是这种时候。
她惯会这种法子来使赵泠顺着她,而赵泠在这种时候也没什么出息,偏生就吃她这一套,还无可奈何。
“看把你给娇气得!”赵泠故作嫌弃地白了她一眼,轻轻掰开她勾住的小手指,转身去给她倒温水。
吴之筱道:“不能怪我娇气,是这绳子太粗了,绑得又那样紧,任凭是谁都会疼的。”
茶盏递到她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