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实习的第一个夜班，处理的第一个报警就是家暴。”王甜甜说，“那时候我想得很简单，就一心要帮着那个女人将他老公抓起来。”

“所以你被投诉了。”李瑞阳肯定的说，“投诉你的还是这个女人对吧。”

王甜甜消沉了一下：“我真的不明白，到现在也不明白，报警的是她，要撤销的也是她，投诉我的还是她。”

“家暴、强奸和诽谤，这几种报案都很难处理的，”李瑞阳说：“这都是基层民警很头痛的。”他关切的问了一句：“那你现在理解了吗？”

“嗯。”王甜甜点了点头，“虽然我不能赞同她，但现在我可以理解她，但是下次遇到了，我还是希望能帮她。”

李瑞阳没有多说，实际上在基层民警报案的过程中，打电话被家暴需要警方帮助的很多，等警察上门后、或者是将男方带回警局配合处理时，被家暴的女方要撤销的几乎占了三分之二，如果警方坚持处理男方，等双方家人赶过来之后，尤其是带着孩子赶过来之后，这个比例还会上升，家人会将这个矛盾转化成他们两个想要撤销案情的家庭和必须处理案情的警方之间的矛盾。

李瑞阳年轻时也收到了这样的投诉，这已经是陈俗陋习了。

“人心是复杂的，”李瑞阳说：“我们只能尽量让自己简单。不忘初心，继续前行。”

他再次肯定的赞扬王甜甜：“我看好你，王甜甜，可不要因为谈恋爱就疏忽工作了。”

王甜甜的脸迅速红起来，连脖子都红了：“谁……谁谈恋爱了！”她居然还大着胆子呸了李瑞阳一次：“胡说八道！”

李瑞阳：“好吧，我是在说我自己，不是在说小宇。”

王甜甜的脸更红了，一直到医院才消下去。

阿军看起来精神不错，但王甜甜联系不上他的家人，他的父母已经过世了，其他的亲戚都联系不上。

在听到王甜甜说起这个时，阿军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我早知道会这样的了。”

“都怪我自己一意孤行，连自己妈妈都被气死了。”阿军说。

他是跟着自己女朋友进入这个组织的。在两性关系中，被pua的现象其实很常见，煤气灯效应控制是升级版的，受害人以女性为主，但也不乏男性受害者。

比如翟欣欣，她就成功的让wephone程序的开发者苏享茂不但心甘情愿的贡献了豪车别墅加近千万的现金之外，还要为离婚后的高额离婚赔偿背下债务，最终精神受尽折磨跳楼身亡。

阿军的情况差不多，女孩以谈恋爱、结婚为借口让阿军拿钱，又以钱不够让阿军回家卖房子凑，阿军的妈妈就是因此而气得心脏病发死的。

“家里亲戚应该都不想见到我了。”阿军说，他现在一无所有，还欠着亲戚们不少钱，这些钱都被这个女孩子拿走上供给组织了。

“阿军，我们需要更多的线索，你能不能从你进这个组织开始谈起，任何事情都可以谈。”李瑞阳说，“就像聊天一样，什么都可以聊。”

在组织里的人的样貌、性格、个人资料……这个组织的成员怎么进行沟通交流、日常有什么习惯、所谓的老大是什么样的、从这里撤离后有可能会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