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傅长黎几步上前行礼,清润的声音里带了一丝颤。
“我那日算日子,我们父子俩竟然四年未见了。”
主座上,永安侯大马金刀的坐在那,他手边是一个拐杖,握把处磨的光亮,兴许是用的年头久了,底下部分出现裂缝。
傅长黎嗯了一声,“是。”
永安侯哈哈大笑,笑的眼泪都要出来了。
“我儿长大了,能扛起侯府了。”
当年傅长黎离家出走,永安侯又气又怕。
气的是他身为侯府世子竟然鲁莽行事,怕的是,他一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侯府世子,如何在艰苦的条件中生活?如果他被送上战场出事了怎么办?
但现在,所有的一切全部化为一声感叹:“为父因你而骄傲。”
傅长黎只是笑笑,什么都没说。
没说当年从军时吃过的苦遭过的罪,也没说面对死亡时一刹那的恍然,更没说自己做这一切为了什么。
但永安侯懂。
当年他断腿兵败,皇帝震怒之下侯府定然不会延续,只等他身死爵位消。
但现在不一样了,傅长黎的出色足够支撑着侯府,等回京之后若是向皇帝提出袭爵,他也会答应。
“长黎,坐吧。”
“是,父亲。”
“你母亲来消息说京中一切安好,你不必担心。”永安侯声音缓了不少,和许久不见的儿子诉家常。
到底是血脉相连,傅长黎勾着唇角,一室温馨。
聊完家事,永安侯话音一转:“长黎,为父此番前来是找你吴叔叔商议事情。春日时晋城损失很大,近日我越想越不对劲,怀疑有人和蛮族里应外合。”
傅长黎面色发紧:“有内奸?”
永安侯叹气道:“我猜测有,但希望没有。这件事调查了许久,也没什么线索,这次来同州,就是想借调人手过去查查。”
现在是秋季,蛮族人会消停不少,他们会养精蓄锐,只待明年开春才会跃跃欲试。
所以如果真的有内奸,越早抓住越好,如果到了春季,怕是会损失惨重。
“父亲的意思是,借我过去?”
永安侯点头:“你手下之人多用弓弩,擅长搜索和追击,所以你们再合适不过。已经和你吴叔叔说完了,点精兵二十,下午就走。”
“好。”
人活在世上,就难免有烦恼。
永安侯现在的烦恼是内奸到底是谁,唐丝丝的烦恼则是如何重新看诊治病。
崔明媚来了几次,劝说她放弃算了,还说她想做什么,崔家可以派人来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