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将那个碗放回去,挑了一个还算全乎的,拿起来用热水烫了一遍,这才盛好一碗。
有其他的伙头兵笑话他:“怎么,又赶着献殷勤?”
“一个百夫长而已,至于吗?又不是大将军。”
王大不理会尖酸刻薄的话,又取了小菜,一并端了过去。
到的时候,傅长黎还坐在矮凳上。
面前的火堆燃烧殆尽,冒出屡屡青烟。
于烟雾缭绕之中,少年抬眼,凌厉的眸子似带了煞气,王大哆嗦了一下。
听说这个叫福海的人,春天才入伍而已,但年底就当上了百夫长,这不厉害?
况且瞧着年岁不大,往后前途无量。
王大笑着走到傅长黎的面前,傅长黎缓缓起身,脚下一片木屑,被他随手收拾好,就着火堆的余温,将早饭吃了。
“够吃吗?”王大问。
军营里的士兵各个都能吃,除了因为每日操练外,还有的年岁小,正是胃口大开的时候。
可是条件如此,粥水低头能照见脸,馒头混着麦麸,咽下去的时候划嗓子,而那些小菜都只洒了盐,其他什么调味都没有。
王大发现,福海吃饭一点都不粗鲁,甚至可以说优雅。
但他速度很快,没一会就吃完,交给王大。
“多谢。”他道。
“不客气,反正也是到用饭的时辰了,”王大笑笑,又道:“我给你送热水洗漱吧。”
“不必,洗完了。”他说。
王大惊讶,仔细看少年的脸,见果然有清洗过的痕迹。但他什么时候去洗的?动作怎么这么快?
回屋的时候,同屋之人都已经起了。
傅长黎回到自己的位置,将手中的木雕放好。
“福海啊,上个月就看你成天刻来刻去的,怎么还没刻好?”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肯定是因为福海不知如何下手!这般小心翼翼,莫不是送给心仪的姑娘?”
屋里住的都是百夫长,小小的房间大通铺,住了五人。这还算比较好的情况,以前都是十人挤在一起。
傅长黎忍着屋里浑浊的气味,不想说话。
其他人更来劲了,忍不住调侃,“肯定是姑娘!唉,如果我没来从军,说不定已经娶媳妇了,媳妇孩子热炕头,多好啊!”
来从军的多是家境贫寒之人,为了一口吃食。也有无牵无挂之人,不知未来如何,索性投身报国。
“福海,你长的这般端正,家里没给你定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