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方才就不应该放手的，怎么刚刚才说的话转眼就忘了呢？

温衡在她怀中牵强一笑，继续方才还没有说出来的话：“对不起，我可能不能再陪你走下去了。”

一向温和清冽的嗓音，此处已经微微沙哑，接近气声。

林妙儿摇头，就算温衡狠狠拒绝也好，她也认了，明明有几千种几万种答案，为什么就给了她一种最不想要的。

“妙妙，不要哭……”他伸手，将她面上的泪珠拭去，触碰到的是与冰凉截然相反的温热。

这才发现此刻的她已经泪流满面，这还不是哭的时候，明明还没有到那种地步，林妙儿竭力稳住自己，“温衡，你先不要怕，我带你去找军医，还来得及的，还来得及。”

她让逐月伏下身来，但被温衡阻止了：“来不及了，妙妙。”

温衡可以感知到，仅有的温度慢慢流失，现在留给他的时间已经所剩无多，他现在所能做的，就只能勉力保持清醒，不让自己陷入无边的黑暗中。

明明都已经是息若游丝了，为什么还要跟她唱反调呢。

眼泪再也抑制不住，豆大的泪珠顺着颊边滑落，滴在温衡的手上冲淡一丝血迹。

林妙儿这才发现，在他心目中，无所不能的温衡，终究也是一个普通人。

一个人有血有肉，会受伤会喊疼的普通人。

“往后的日子，你要，好好走下去。”温衡抚摸着林妙儿的发丝，缓缓说道。

林妙儿摇头，“不，温衡，离开你，我活不下去的，如果你就这样子走的话，我绝对不会原谅你！”林妙儿六神无主，哭得上气不接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