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书业拗着脸轻轻冷哼一声。
二老爷冷笑,其余人不言不语。
已近子时,孩子们哭累了,各自躲在母亲怀里打瞌睡,国公爷吩咐孙媳妇们带着孩子去里头暖阁歇着。
没有人挪动,谁也不想走,也不敢走。
最后仆人搀着各自主子,来到屏风下的避风处坐着,珝哥儿八个月了,身子格外沉,谢云初抱累了便将他搁在罗汉床上睡,小家伙丝毫不受影响,睡得格外踏实。
谢云初放下儿子,又将珂姐儿抱起来,轻轻将她拢在怀里,珂姐儿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安安静静靠在谢云初怀里,她极是聪慧,察觉到气氛不对,不敢吱声。
周敏挺着孕肚挨着谢云初坐下,看着外头暗沉的天色,忧心忡忡问谢云初,“这一夜怕是别想睡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寻个结果出来?”
周敏怀孕刚两月,正是孕吐最厉害的时候,脸色苍白,满腹愁云。
谢云初也没心情宽慰旁人,只淡声道,“不管什么风浪,终究会过去的。”
殿外嘈杂,如同热闹的早市,挖墙掘地的动静窸窸窣窣传来,听得人心里一阵犯怵。
大约是太困了,众人渐渐支撑不住,有人靠在圈椅里打盹,有人相互依偎,还有人小声哭泣。
长公主阖目纤指轻轻叩着眉心,国公爷王赫则如入定的老僧,始终岿然如山。
也不知闹了多久,大约东边天际翻出一丝鱼肚白,沉睡的京城苏醒了,锦衣卫连夜查抄王家的消息传遍大街小巷,不少姻亲故旧聚在户门前探头探脑,王怡宁闻讯赶了过来,被锦衣卫拦在门外不许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