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御史面上闪过一丝尴尬,低声叹道:“以前我太过自以为是,大晋百姓之苦难,和藩王其实没太大关联。北海王世子看似骄纵跋扈,实则有一颗热血良善之心。”
顿了顿又道:“不过,我还是以为,朝廷应该大力削藩。大晋有七位藩王,这七郡多是富庶之地,尤其是北海郡。如果将这七郡的税赋收归朝廷,至少国库能充盈一些。”
这样的固执,才是宁死也不低头的孟溪知。
赵夕颜从没以为靠几句话就能完全打动他,闻言也不恼:“我们立场不同,想法自然也不同。”
孟御史目光有些复杂,半晌才叹了一句:“六姑娘之聪慧豁达,是我生平仅见。可惜了!”
可惜和徐靖定了亲事,现在看着鲜花着锦,或许,很快就要尝到烈火烹油的滋味了。
赵夕颜听出孟御史的言下之意,微微一笑,轻声提醒:“这等话,孟御史私下和我说无妨,在世子面前最好别提。不然,以他的脾气,动手揍孟御史一顿也是有的。”
孟御史从鼻子里哼一声:“我实话实说罢了。他除了一个世子的名头,哪里配得上六姑娘?”
读书人都有傲气。探花出身的孟御史,显然不太瞧得上读书平平才学全无的徐靖。
赵夕颜略一蹙眉,看了孟御史一眼:“我以为,读书是为了让人启智明理。而不是仗着几分才气,就恃才傲物,对他人指手画脚。”
孟御史:“……”
眼前这位赵六姑娘,词锋锐利。不张口则已,一张口准能戳中他心肺。
孟御史咳嗽一声,正要缓和几句,车队后方忽然传来一阵哭喊声。
孟御史眉头一皱,顾不得和赵夕颜说话,立刻大步过去。
赵夕颜听着风中飘来的女童哭泣声,心里隐约猜到几分,面色也不好看。她下了马车:“我也过去看看。”
玉簪海棠立刻跟在主子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