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下之意便是:这已经比六品乡君最低的嫁妆还少了,若是想省减,那镇国公府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菀丫头真是勤俭。”老夫人不由得和蔼笑道:“要是再添补上一些田契,也是无妨的。”
闻言,顾菀就望着镇国公隐隐透露出青紫的面庞,唇角含笑。
她对账时就察觉出来了,田契铺子方面账目瞧着是好的,可较之老镇国公在时,无知无觉间就少了不少。想来是镇国公府运作困难,卖了不少田产铺子维持体面,又怕老夫人知道,所以未曾给老夫人完整的账目对比。但镇国公又思量顾菀年轻,瞧不出来,所以让管家送了完整账目。
她这个父亲,一边勉力维持国公府,一边钻营地毫无效果……当真是失败无用呀。
顾菀摇首拒绝了老夫人,将殿中省送来的礼书单子递给镇国公:“况且女儿列单子时,参照了殿中省送来的礼书,照着一半多列的。”
嫁入皇室,嫁妆肯定是不能比皇家出的彩礼多,让人觉得皇上吝啬,也不能到不了皇家彩礼的一半儿,让皇上觉得臣子仗着好女儿不恭不敬了,一半多倒是正好的。
镇国公嘴角透着艰难的笑意,几乎僵硬地不能动。
半晌后,他才强笑道:“既然母亲和菀儿都觉得好,那就这样办罢。”
旋即在心里思量:蓝氏的嫁妆是不是还有许多没填呢?看来最近要同蓝氏软和些,支撑起府中才好。
不过还好,殿中省回头就会送来纳采的赏赐,也能填补填补嫁妆的亏空了。
自九月十一到十月初十,殿中省派人在镇国公府与宫中往来不绝,布置成婚当日的装饰。连带着从镇国公府到肃王府的一路上,都挂上了写着“囍”字的灯笼,还连上了绵延不绝的细细红绸,瞧着欢喜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