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他来人世的真正意义在哪里了,也许他的生命中有过快乐时光,那段时光恰恰就在这片草坪,那时候他们都活着,就在这片草坪上滚来滚去……而父辈们就露着慈祥的笑容看着他们。
要是那时候知道命运凄惨,他真该多打两个滚。
格朗·斯莱博尼抬脚把他踹到一边,欧拉克挣扎的站了起来,又爬过去紧紧抱住半神的双脚,他对远处要过来的冯济慈撕心裂肺的大喊:“走啊!夏……求你走!你不是要去奈乐么,那就去啊!你不是想做个乡下面诊师么,那就去啊……”
冯济慈捂着疼痛的肋骨一步一步,异常坚定的走过来,桑尼亚握着细剑,神情笃定的一步一步跟随。
她想好了,如果这个世界没有了先生,没有了那么温柔的先生,它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她想好了,如果先生被杀死,那她就跪在奥古斯面前臣服,她会加倍努力,坚定的去努力,她要去攀爬这世上最高的山峰,然后……她会站在峰顶搭上个巨大的刑台,再把这些虚伪的神,一个个的挂上去……最后,就让这丑恶的人世间毁灭了吧。
她不知道自己哭了,没有一分奈何的,憎恨的,对自己厌恶的那种无能为力的眼泪一直在流。
眼泪也想好了,今天就彻底流干,从此属于人的那些东西都跟她没关系了。
冯济慈停下脚步,看着面前的人,不,他们喊他们半神。而这两位奥古斯已经消耗尽了他所有的尊重。
他照本地规矩缓缓半跪行礼,做着最后的努力,他无法割舍自来此,那些对自己表达善意的人们,他是感情动物,不是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