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烟灼烧到尽头, 被他捻熄在栏杆壁上, 顿时一点红影也尽数退散,只留下一个高大模糊的身形,缓慢靠近她。
空气中弥漫着冷质木香,与烟气相互纠缠,顺着炎凉的风声钻入她的鼻腔。言梓身形微僵,下意识抬头, 与他半是疏懒半是玩味的视线于空中对视。
盛淮原本咖亮的眼眸此刻黑漆漆的,一眼望不到头, 像刚刚顺着天台望出去的夜海, 只是里面别无他人, 藏着她逐渐仓皇的神色。
她多会演戏, 在别人面前完全是周全妥帖的,只有在盛淮面前保持绷紧原则, 早已经变成那根被按低的弹簧, 想着不能再僵持哪怕一会儿。
要走。
言梓脚尖比思维更快,要快点走, 感觉到有人不紧不慢地凑近她, 灼热的小风掺进潮夜,带着些不浓不淡的味道。
“言梓老师。”
男人声线一贯低凉, 像含着一口浓冰薄荷水,灌入金属气泡音, “知道为什么我很容易猜到牛排是你写到吗?”
言梓心思晃动,还没开口,就听见男人淡淡的声音。
“因为我相信你的话。”
“就像你不相信我一样相信你。”
言梓忽而转头,看他。
他却已经慢悠悠起身,完全不管自己这句话在别人那里留下了风雨还是晴天,公式化一般往晃荡着往天台口走,只是走了两步后,忽而像是寻常朋友一般对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