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怎么了?”季文淑小声问。
久久,她方听到钟信答:
“没事,都过去了。”他抱得她这样紧,快要让她喘不过气了,“……以后有我。”
……
日升月息。
当连片的梯田从丰收的金灿灿成了冬闲的棕溜溜,不知谁从山里引吭高歌了一句:“扩塔喽——”
噼里啪啦的爆竹响起来了,咚咚哒哒的象脚鼓敲起来了,还有锵锵的铜铓、铛铛的牛铃、呜呜的芦笙,村里的、镇里的,做农活的人们,闻声而至,围作一圈跳起了为新春祈福的山神舞,好不热闹。
季文淑被村里人邀着吃饭去了。虽然她爱教的老是女娃娃,家长们却也承了她几分情,今天请她吃破酥包,明儿请她吃手抓鱼,再有什么剁肉米干、饵块粑粑,让她把个年夜饭生生吃成了“百家宴”。
阿奶的好姊妹们也翻出了压箱底的衣裙,把她装扮了起来。于是季文淑今天穿傣族的,明天穿拉祜族的,后天穿佤族的,跟着邻近的阿叔阿婶们去拜庙、去赶集,混人堆里,这看看那看看,看什么都新鲜,看什么都好玩。
她脑袋上一堆饰品叮铃哐啷的,手上捧着一根刚蒸熟的甜苞谷,边逛边啃,这拎东西的活计自然也就落到了钟信的身上。
不巧组织也发了年货,粮油米面的,他一人挂了一身,一手拎着花生油,一手提着小麦粉,先去阿奶家,再去驻村的同事家,乡里乡亲的娃娃们都多少分了点,被季文淑催促着,连宣烨家都没落下。
不过他俩去的时候,宣烨没在屋里,季文淑喊了半天,见没人应,就把东西放门口了,贴了张纸条子,留字:送你的,没毒,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