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要天亮时分,倦意如波澜深处的暗流,将无双整个人都淹没。她甚至没来得及梳洗,便在赵珩的臂弯里沉沉睡去,直到第二日日上三更,赵珩下了朝回来,才悠悠醒来。
寝殿之中,一片安静,只偶尔传来轻微翻动书页的声响。细密的烟云纱如轻雾缭绕,朦胧中,无双缓缓从檀木床上坐起。她的视线透过轻微晃动的纱帐,王建赵珩正坐在书案前,专心致志地批阅奏章。
逆光之中,他侧脸轮廓英挺而深邃。
纱幔内的动静引起赵珩的注意。他转过头,只见女子一身丝衣松松垮垮地遮住满身春光,睡眼惺忪的模样,像是镜中之花,朦胧而妩媚。
他抿着笑,放下合上手中奏折,“睡醒了?”
无双喉咙之中发出一声懒洋洋的响应,还带着睡意的沙哑。“嗯……”她答应着,伸了个懒腰,赤足踩在波斯毛织地毯上,徐徐走向不远处的圆桌,拾起桌上的净色珐琅瓷杯,寻了茶水来喝。
赵珩见状,放下手中奏折,凑了过来,眼中笑意更深:“我们晚上出去玩好不好?”
一杯生茶下肚,无双抬起眼,双目已然清澈,似乎是被那茶水洗尽了睡意。她有些好奇问:“去哪里玩?”
赵珩卖了个关子,笑眯眯道:“晚上你就知道了。”
夕阳如血,晚霞似锦,日落时分,翠微宫的碧瓦在天边余晖中泛起淡淡的光。赵珩与无双换上了寻常人家的衣裳,乘了一辆低调的马车往宫外而去。
随着车轮滚动,马车之中微微颠簸,无双靠在赵珩怀里,把玩着他袖口银丝细绣的狐狸图样。他今日穿了一身玄黑长衫,只是袖口领口,都用丝线捻着银线细细密密地绣着花纹,远看不太清楚,需得凑近了才能看出那九尾白狐的图样。
指尖拂过那狐狸的图样,银线微微有些膈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