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哗哗下了大半夜,黎明前终于暂歇下来,值棚屋舍静悄悄的,人要么睡死,要么都被放倒了。

顾莞打开畜生棚的栅栏门。

她打听过了,这个马商富得流油,还经常打骂下仆和畜生,为富不仁,姐就当劫富济贫了。

本来顾莞也打算,后续等钱实在用光没有的时候,就找个为富不仁的解决经济问题的。

古代不是很多这样的侠盗的嘛?

活人总不能被尿给憋死的,她行她也上了。

能在北地当大马商的,个个手上都有人命,也不算冤枉。

月黑风高,小雨淅沥,顾莞摩拳擦掌,一溜烟钻进马棚里。

谢辞也跟着钻进去了,如果只能二选一的话为了救母嫂侄弟们他能把命换出去,只不过,这偷东西还是破天荒第一次。

谢辞父亲在世时,曾教过他,为将者,当约束麾下,断不扰民,不掠取百姓一针一线。

所以就算曾经的他也没干过欺行霸市吃东西不给钱的事儿,哪怕一次半次,他就算离家出头兜里没钱也就钻进山窟窿里去罢了。

他多少有些不安。

顾莞留意到了,小声比比:“救人要紧,咱们先用着,等回头你发达了,就把钱给他还上。”最多多算一点利息。

谢辞不禁点了点头,于是两人一前一后跑到商队斜靠在院子围墙的旗帜旁,顾莞拉开,他认真地瞅了一眼。

两人做完这个,不禁相视一笑。

柴门门柱挂了一盏牛角风灯,一点朦胧的灯光照在谢辞的面庞上,他瑰丽如蔷薇花般的五官因染上微笑而顷刻变得流光溢彩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