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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香琢磨许久,她才记起……啊,是桃花开时,宫中办的宴聚。论官阶布座位,她离谢青实在太远了。她自个儿都没留意到谢青,原来他一直在看着她吗?

为什么?

沈香和谢青间之间明明隔着千山万水,却在这一瞬被拉近了。他们近在咫尺,眼前似乎只有一层纤薄的纱,一戳就破。

可无人敢逾越雷池。

沈香觉得,一切可能只是巧合,只是她多心了。

她不想多问,也不欲毁了如今的和睦,她客气地笑道:“多谢您的关照。”

“应当的。”谢青也微笑,“你喜欢就好。”

只要她喜欢,他就会竭尽全力为她办到吗?这些示好,是为了小香,还是兄长呢?

沈香垂下眼睫,转而望向腕骨。她的腕上,有一道浅浅的肉疤,此前伤口嶙峋可怖,如今生出了新肉,倒不起眼了。

她曾经有过一段很想赴死的日子,忘记是如何熬出来的了。或许是为了兄长的那些郎君旧衣,又或许是还能见到谢青。

沈香隐约想起,兄长死后的一段日子,谢青总隔着高墙同她说话——

“山桃花快开了,灼灼花色,很好看。”

“芙蕖清雅,下衙后,一并去后山走走?”

“红枫似火,古往今来不少诗作,邀你赏景喝酒么?”

“雪落寒梅,美景之最,错过就可惜了。”

他总给她盼头,一点点细小的事,耳提面命般,提醒她莫要忘却。

沈香浑浑噩噩被谢青引着走,仿佛这些话,就是她活下去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