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之间,她好像听见了一句“明叔都还好?”
她将手掌往衣服上蹭了下,再抬眸与他对视时,多了几分坦然
明寐扯起已经不太会笑的嘴角,浑黑的眼瞳里挑不出一丝感情,说出的话也如风凉:“咱俩应该没有熟到可以互问家人好的地步”
她说完,与他擦肩而过,淡淡体香飘过他的鼻息,偏奶香的檀木味
话音落地的瞬间,气氛里某些东西荡然变化——答案在他的眼睛里
视线追随着她一步步走远,景淮的手依旧抄在兜里,唇角依旧牵扯着温柔
但那双眼却随着人走远,消散了温度,坠入深沉
他懒洋洋地站在原地,缓缓抬头向屋顶,阖起眼,任由困倦伴着风席卷自己的神经
良久,他稍滚喉结,轻发出一声气音哂笑
很轻,却探不尽真情
……
九月时节不被人忌惮,夜间的寒露顺着大敞的窗漫进寝室里
床帘的裙摆被掀动,冷意侵入睡梦
风弥留在明寐微微皱着的眉宇之间,徒劳几回,始终挤不进她的噩梦
她的噩梦总是黑色的,没有场景,也没有剧情
她记不得梦见过谁,那些人没有面孔,化作一团又一团沼泽
骷髅张着嘴巴,吐出的狠话都带刺,扎穿她的肺叶,捏断她的喉管,往前一步是冰川,往后一步是深渊
举足无措,她只能杵在原地一遍又一遍地忍受着那些骷髅人的鞭笞
没有人能救她,那个时候,也没有人肯救她
明寐闭着的眼皮越来越抖,唇瓣张开一条缝,呼吸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