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絮的鞋子上全是泥土。
她一动不动站着,眼瞳映着被泥淹没的房屋。
“行李箱还在里面。”
她心疼的不是那几件衣服,是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温絮。
“温絮,我想开了。”少女声音轻快,像卸下了身上的锁链,“我们走吧,离开这里。”
离开她痛苦的根源,告别被家人束缚的自己。
再也不要回头。
……
在明雁镇住了几天,夏池厌打算回a市。
他拆了宾馆里的廉价牙刷,挤上绿糊糊的薄荷味牙膏,认认真真把牙刷干净,俯下肩膀,拧开水龙头洗了把脸。
挂在架子上的白毛巾看着干净,他没敢用,秀气的脸滴着水,从浴室走出来。
把身份证和数据线塞包里,他边看购票软件边往外走。
在前台买了把折叠伞,夏池厌礼貌地问:“您好,请问去淮京的车是几点?”
老板娘眼睛都看直了,说着他听不懂的方言:“镇上没有直达市里的,你得先到策水县,半小时一趟公交。”
夏池厌一个字都听不明白。
沉默片刻,柜台前的少年笑了笑,轻声说:“谢谢。”
难办。
如果能联络到温絮就好了。
少年低垂眼睫,唇角线条向下压。
因为听不懂当地方言而感到挫败,夏池厌撑伞走出破旧的宾馆。
雨淅淅沥沥地下,街上看不到一个行人。
泥泞的十字路口,夏池厌站了一会儿,轻轻吐口气,拨打了父亲司机的电话。
“林叔。”他的声音柔和平静,“能来接我吗?”
“抱歉,少爷,我得看夏总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