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荷说了句大实话:“王爷想办也没办法,最后还得听王妃的。”
李承乾:“唉!”
杜荷:“唉!”
就连苏琛和杜构也有点怏怏,他们都希望王府办宴会。宴会多好玩啊!而且他们的朋友被封了亲王,这多威风啊!
李承乾嘿嘿一笑:“我们去参加别的宴会吧。”
众人:“?”
李承乾带着他们出府,坐着马车到了西市一处茶肆。
杜构奇道:“你居然知道这里?”
这家茶肆在长安颇有名气,因为环境不错、茶点美味,且价格不高,很受普通百姓和家境贫寒的读书人喜爱。杜构听同窗提起过,但并不曾亲自来过,而以李承乾的年纪,本不该对茶肆感兴趣才是。
“你来这里做什么?”杜构问李承乾。
李承乾神神秘秘地卖关子:“等会儿你们就知道了。”
李承乾带人踏进茶肆,直接报了一个人的名字,掌柜领他们到了二楼一个大包厢前敲门,门“吱呀”一声打开,里面的热闹便传了来出来。
开门的人见到李承乾,眼睛顿时就是一亮:“咱们的大功臣来了!”
说着就请他们进去,杜构人跟着李承乾进去,一眼就看见其中一个白胡子老头,不是欧阳询还能是谁?
杜构脸一下子就涨红了,大唐读书人谁不知道欧阳询?很多人都是跟着欧阳询的字帖学写字的。
再看其他人,虽然不如欧阳询名气大,但个个气度不凡,一瞧便知是饱读诗书之辈。
李承乾拉着他们坐下,笑嘻嘻道:“今天报社团建,庆祝《长安日报》顺利发刊。”
杜构:哦哦,原来是报社的编辑们,难怪欧阳询会在。难怪所有人都长着副很有才华的脸,可不是么,这可都是圣上从进士中挑选出来的人才!
几人向编辑们问好,编辑们也回礼,分别落座后,欧阳询疑惑道:“团建是何意?”
“团建就是团建吖,我们一起出来玩儿就是团建。”李承乾也不知该怎么解释,叫系统查了一下后照本宣科道,“团建就是团队建设的缩写,通过吃饭、游玩,让团队里的人更好地交流,提高团队的凝聚力和默契。”
“恒山王说得是,咱们这就是团建,可不是不务正业!”一个年轻些的编辑大笑着说。
说是年轻,也有十来岁了,四十少进士,能中进士的人没有很年轻的。这里除了李承乾几个小的,最年轻的就是这位十来岁的编辑,年纪最大的欧阳询已经六十多岁,将近七十了。
“本来就是,你们不是要明查暗访,听听百姓对报纸哒看法吗?这是很重要的工作,当然不是不务正业。”李承乾一本正经地说。
“是是是,恒山王说得是!”
李承乾:“……”虽然被赞同了,但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怪怪的。
李承乾挠挠头,又给他们介绍杜荷等人:“杜构和杜荷是杜如晦伯父的儿子,苏琛是苏勖伯父的侄子。我们都是好朋友们,一起过来玩哒!”
李承乾带人来当然没问题,编辑们对杜荷几人表示热烈欢迎,并积极询问他们对报纸的看法。
杜荷几人做为李承乾的小伙伴,人手都有一份报纸,还真能说出点东西来,他们站在读者立场,且还是读过一点书,但文化水平不太高的群体,有很多看法和编辑们不一样。编辑们与他们交谈,和平时团队之内的沟通很不一样,不一会儿就聊得热火朝天。
欧阳询招呼李承乾:“王爷用些点心吧,他家的点心极好的。”
李承乾尝了一块,果真滋味很好,只比五芳斋的绿豆饼差一点点,他又重新高兴起来,晃荡着小脚丫问:“欧阳阿翁,你们明查暗访到什么啦?”
说到这个,在场所有编辑的脸都亮了。
第一期《长安日报》今天上午正式发售,不到一个时辰全部售光。经过一下午的传播发酵,现在群众反馈基本出来了。
总体就一个字:好!
一开始大家只是为了皇上题词和欧阳询的墨宝买报纸。但真的拿到手,就被上面的各种新闻吸引了。
最引人注目的当然是印刷术,其他新闻也很吸引人。
第一批买报纸的大多读过书,要么自己或亲人在朝中为官,要么日后准备参加科举,或者是家里做生意的富户。
这些人都是要时刻关注大唐和朝廷动向的,平时想打探点消息费老鼻子劲儿了,如今有报纸这么一个现成渠道,当然要买!
普通百姓买到报纸的不多,但显然也很感兴趣。这年头百姓没什么消遣,像后来大火的说书、唱戏都还没出现,报纸一出自然风靡。根据编辑们观察,这间茶肆今日客人多了许多,很多都是来听读书人讨论报纸上的新闻的,街头巷尾也都在议论报纸。
欧阳询老脸放光:“我们放出包月的消息,只今日一下午就有五百人预订,明日说不得能卖出两千份!”
欧阳询做为总编辑,主管报社一应事宜,压力也很大的。
担心报纸销量不好,担心报社赔钱。虽然有李渊兜底,赔钱也是李渊赔钱。但欧阳询宁愿赔他自己的钱,替皇帝败家,这压力多大呀。
如今报纸初试成功,欧阳询是松了口气。其他编辑也差不多,他们都是进士出身的饱学之士,一开始并不愿意放弃其他部门的好差事陪李承乾胡闹,只是圣上有命不得不从罢了。
本来只想着陪李承乾闹这一场,好歹让圣上知道他们尽心尽力,也能留个好印象。没想到报纸竟真的成了,还大有可为的样子。
如果报纸做大做强,他们的名字是不是也能天下皆知?届时还怕没有前途吗?
想到这里,诸位编辑都跃跃欲试,恨不得回去再写几篇好稿子,争取早日让报纸走向全大唐。
年轻编辑嘿嘿一笑:“这得多亏小王爷,咱们可求不来圣上亲笔,也弄不出印刷术这种好东西。”
原本他们打算让欧阳询写刊名和创刊词,欧阳询是总编辑,又是有名的书法大家,论理是足够了的,但比起李渊还是差远了。
欧阳询举起茶盏:“今日就以茶代酒,敬小王爷一杯。”
李承乾一本正经地说:“是我们大家的功劳吖!”
欧阳询哈哈大笑:“对,在座诸位都有功劳!”
李承乾眼睛亮晶晶地举起茶盏,刚要喝上一口,就被旁边的杜荷拦住了:“王妃说过我们年纪还小,不能喝茶的。”
“一点点没关系的,别家小孩也喝茶。我长这么大都没喝过茶,出去要被小朋友笑话。”
“谁敢笑话你我揍他!”杜荷晃了晃拳头,“王妃不许你喝,你还是听她的话吧。”
李承乾撅嘴:“你为什么这么听阿娘的话,你不和我最好了吗?”
“我当然要听王妃的话,因为你也要听王妃的话。”杜荷哼哼两声,抱胸道,“要是被王妃知道了,你知道会有什么下场吗?”
李承乾眼睛转了转:“可是欧阳阿翁和叔叔伯伯都喝了,我们不能扫兴,阿娘肯定会理解我的。”
欧阳询和一众编辑不接这个锅:“不要紧不要紧,咱们重心不重迹,王爷还是听王妃的话吧。”
年轻编辑殷勤地给李承乾换上温开水:“王爷喝这个。”
李承乾:“……”
碰完杯,喝完水。大家都在畅想报纸的未来,一片热闹中,杜构凑到李承乾耳边小声说:“你说我能不能请欧阳先生指点一下我的书法啊?”
“为什么不行?”李承乾眨巴着纯洁的大眼睛问。
杜构扭捏道:“我怕欧阳先生不乐意。”
“为什么不乐意?”李承乾更迷茫了,“那你该问欧阳阿翁,为什么要问我吖?我也不知道。”
杜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