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阮亦步亦趋跟着,悄声问:“江老师,那个,崽崽今天来了吗?”

江来心道江棠承还真是受欢迎,这么多人都惦记着。他问:“你要做什么?”

乔阮跟被王母娘娘拆散姻缘的牛郎似的,满腹委屈:“我很久没见他,有点想他。我保证以后都不带他看猫,也不叫他说谎,做什么事都先经过你同意。”

他这么坦诚,江来反而不好说什么,避开前头小跑过来差点撞上的一个工作人员,继续快步往洗手间走,顺便淡淡道:“他这几天不在。”

乔阮失望地“啊”了一声:“那他什么时候回来呀?”

江来到嘴边的“过两天吧”还没说出口,乔阮突然被什么拌了一跤,整个人失去重心,不受控制地朝前扑去,手中拎着的塑料桶也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满满一桶血浆顷刻间撒了出来。

“哎呦这什么啊,溅到我脸上了!”

“我靠这他妈是血吧!”

“快闪开快闪开,千万别沾到了。”

“哎呀江老师你怎么还站着,快往旁边躲啊。”

“哎呀这地上趴着的是小乔!赶快拉起来拉起来!”

此起彼伏的叫喊响个不停,周围被殃及到的众人纷纷闪躲,场面堪称混乱。

江来却像是听不见也看不见,怔愣地站在原地,看着乔阮面朝下倒在满地血泊中,自他身下,猩红的液体如毒蛇般朝四面八方蜿蜒流淌。

江来仿佛被扼住咽喉,发不出声音也无法呼吸,心跳加速,瞳孔放大,浑身每个毛孔不停地往外泵出冷汗。

难以磨灭的记忆破空而来,那是一个天色晦暗的冬日傍晚,一家医院门前,一个十来岁、背着书包的小男孩正趴在一个男人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