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毕,她无言一瞬,才无力的继续道:
“不管你要什么,哪怕日后太子殿下想要的我的性命,我也可以全部还给你。”
这话,如同讽刺。
以至于太子殿下闻言竟难以置信到先是静默了一瞬,而后才叹道:
“崔稚晚,你究竟将我当成了什么,竟还想过……我会要你的命?”
到底是怕她落水后身体撑不住,李暻明明已经反反复复告诉自己,无论她说什么,都不要回以任何可能伤她的话。
可心头密密麻麻皆是痛,饶是一贯冷静若太子殿下,依旧还是没能控制住破口而出的反诘:
“你真的以为,孤若真想要一个听话的太子妃,会蠢到每一步皆让你察觉?”
藏在寝被之下,崔稚晚的指尖已经扣到掌心痛得几乎没有了知觉。
“是,这天下谁能有太子殿下这般聪明。可你李暻再厉害也不过是个人,哪里可能事事皆在掌握之中呢?”
言毕,崔稚晚挥手将置于卧榻之上为头顶处挡风的小屏风推倒,早已通红的眼眶,终于有大滴大滴的落起雨来。
迎头一盆冷水,将李暻原本因刺痛而灼热的心浇至冰凉。
“你何时……”
他没有再继续问下去,因太子殿下已然想起。
那是他将这屏风送予她后的第五日,崔稚晚头一回在东宫之中喝至酩酊大醉。
见他回来,她呆呆的看着他许久,一会儿笑,一会儿哭。
就在太子殿下要上前将她扶起之时,太子妃抬手摔碎了酒壶,顺手抄起一片最为尖利的,毫不犹豫的朝着他的胸口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