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扬言此生绝不会被「崔氏贵女」之名绑缚的崔小般,早晚会被冲昏头脑,继而舍弃无垠的天空,在手的自由,心甘情愿的飞进金丝笼内。
也许她现在已经在回到清河郡的路上,做好了一切准备,去换掉那个被崔融放在家中,本以为要一生替代她的「崔稚晚」。
李代桃僵之事,既是始于自己的算计,那也必须结束在自己的手中,才能放心。
崔三郎一边研墨,一边很是「认真」想了个理由,以便从太原道辞官归家。
不过,李暻称她为「崔家大娘」是什么意思?
崔稚晚虽于崔圆而言是长女,可论常理,按她在清河崔氏族中的排位,分明该被称作「崔十娘」才是。
如此撇清干系,难道,那个成日里盯着东宫侧门犯傻的小娘子,并非是一厢情愿?
崔融写辞表的手顿了顿,忽而,促狭的笑意泛起,很快将他本就十分好看的一对桃花眸染了个遍。
景隆十八年的崔稚晚尚且沉浸在将要见到心心念念了许多年的「太子殿下」的美梦里,显然猜不到崔三郎为她而归,甚至已将她期待的那场婚事,想到如此深远的地步。
可她却清楚,自己既然早就向崔融许诺过,万事谨言慎行,绝不会连累大房中任何人,就一定要做到。
但这一个月来,饶是崔稚晚已再三小心,时时刻刻提醒自己注意,却还是屡屡在意想不到的地方犯错,实在让人灰心。
见她有气无力的垂着头愁眉不展,崔融深知点到为止即可,便翻转几案上的另一只白玉常满杯。
怕她喝醉胡闹,他只斟了小半盏葡萄酒,推至崔稚晚的手边,继而言简意赅的同她讲起了「裴郎君探案集」的缘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