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昌回过神来,正要转身回到房中,为明日开始的庵堂小住做些准备。
这轮即将到来的新的表演,因今日的谋划,她原本并未提前做任何打算。
就在这时,程英却忽然出现了。
可惜,他虽脸色通红,眼中闪烁着异常的光亮,但走路时却略有摇晃,明显不是服了丹药,而只是喝多了酒的样子。
擦身而过时,平昌除了嗅到了程五郎口中吐出的重且浊的酒气,竟有一丝清正净甜的酒香若有似无划过了她的鼻尖。
她想,也许因为之前发生了什么事,以至于有些酒洒在了衣襟上。
可是,这种味道,绝非他平日沉溺的酒肆歌楼里卖出的那些,倒是更类似于良酝署供给太极宫的桑落酒。
她觉得有些莫名的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曾经闻到过。
程英一进屋便脚步匆匆的朝着床脚边他的小秘柜走去,仿佛根本察觉不到屋子里还有另外一个人。
或者说,他只是不在乎一个全靠乞求他的怜悯,才能活着的「玩物」。
平昌很快听到开锁的细微响动,而后便是一阵「叮叮咚咚」,小瓷瓶碰撞的声音接连响起,似是在昭告着行动者躁动难安的情绪。
她没有靠得太近,只是从后冷眼看过去,隐约瞧见他像是从柜子深处的暗格里取出了另一个她从未见过的锦盒,背对着她,两指飞速的转动着盒上的圆筒形状的锁。
「咔哒」一声,锁被取下。
程英迅速将手掏进怀中,正要拿出来时,却顿住了。
而后,他转头,带着轻蔑和不耐的扫向平昌,恶狠狠的吐了一个「滚」字。
接着,他也没管她到底走没走,便将东西拿出,迅速且有些郑重的置入到敞开的盒子中。
明明是自己亲手放进去的,可刚要盖上盖子,重新上锁时,程英竟还是觉得不太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