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眼,又瞧见圣人揉了揉额角,想必即便表现的再冷静,方才的行刺还是让他伤了神,然后她听到他问自己:“到底何事?”
“……和离,”平昌清楚,这是唯一的机会了,她心中陡然坚定了起来,放大一些声音,又重复了一遍:“阿耶,我要和离。”
圣人抬起眼皮,视线扫过她,又落在别处,并没有说任何话。
「不耐烦」的味道朝着她扑面而来,平昌的心忽然揪了起来。
她的声音又再次低了下去,甚至变得有些唯唯诺诺:“阿……阿耶,他对我不好,……很不好……他……”
“夫妻之间,好好相处,不要一言不合,就闹和离。”圣人断断续续的听到一些她的小声嘀咕,便随口开解道。
“不是,不是因为吵架,”平昌有些慌乱,一时之间,她唯一的想法便是卷起袖口,将伤口和疤痕露出来给圣人看。
可是,冬日衣服本就多一些,她的手又一直在抖,才掀到手腕上方一点,便被圣人打断。
“好了,不要闹孩子脾气。”他语气加重了些,斥责道:“你是大梁的公主,你的婚事不是你一人的事。
“莫要骄横跋扈,凡事记得多忍让些。退下吧。”
骄横?跋扈?
她愣住了。
接着,难堪、沮丧、失望、恐惧……所有的,发酵了足足有二十来年的情绪,和着剧烈的钻刺心脏般的疼痛,如潮水般凶猛袭来。
平昌终究放下了手臂,闭上了嘴。
然后,她便被客客气气的「请」出了立政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