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发生的那一天,距离他进入自己心仪的音乐学院还不到两个月。
医生又瞟了一眼他的手腕。
累累疤痕之上有一道不太深的新创口。
他没有正面回答,只问了林一一句:“你学大提琴,还不好好保护手?”
两周之后,林一去医院拆掉了缝合线。
三周之后,为促进神经恢复而固定在手部的石膏也被拆掉了。
手外科门诊的医生给他开了些营养神经的药物,又提供了一些康复治疗的建议和指导。
林一一直没有主动联系白砚初,不出意料的,白砚初也没主动联系他。
秋去冬来,两个多月后,林一给白砚初打了一个电话。
白砚初看着来电人,犹豫了一会儿才接通。
林一从来没和他冷战过这么久。
林一省略了全部客套,开门见山地问:“过几天的跨年夜有什么安排?”
“还没定。”白砚初回答得有点慢。
林一立刻说:“一起去游乐场吧。”
“跨年夜的人太多了,排队都要排好久。”白砚初说,“叫上你哥,那天晚上一起吃个饭吧。”
林一安静了一会儿,最后说“行”。
医生说得没错,林一的伤势确实没有多严重,他的左手不是常用手,拆掉石膏后,日常生活几乎没有受到过影响。
第二年春天,他的手指功能完全恢复。
只是留下了一个手指过度疲劳时容易麻木的后遗症。
第72章
瞿景荣示意林一坐上理疗床。
段喆的视线越过林一,看向他背后那面透亮的玻璃落地窗。
“我出去抽根烟。”他起身和林一打了个招呼,随后走出了中堂。
白砚初就站在庭院中间一株光秃秃的玉兰树下,见段喆出来,冲他挥了挥手。
段喆看着他没出声,用下巴点了一下门口的方向,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出了宅门。
“不用担心。”白砚初见他一路上回头看了好几眼,淡淡地笑了笑,“我跟瞿老师打过招呼,不会跟林一提起我的。”
“我以为你会想让他知道。”段喆的嗓音有些沉闷。
“我确实想。”白砚初的笑容带上了一点自嘲,“但如果他知道,大概就不会来了。”
段喆背靠着宅门边上的灰色砖墙,习惯性地去兜里摸烟,却发现烟被他落在了车上。
他烦躁地咬了咬牙。
白砚初会出现在这里,段喆并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