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昊的注意力从下车时就黏在钟荩身上。
无法置信,不过相隔两天,她的状况似乎更坏了。眼窝深陷,颊骨突出,脸上还有不正常的腮红,看人时眼睛都不聚焦。
牧涛在,他不能问什么,只好淡淡地打了个招呼。
四人进了休息室,常昊倒了杯白开水给钟荩。
没人讲话,恍若四件静止的家具。钟荩用水沾了沾唇,听到外面120的车拉起了响笛,她这才发觉自己的心被掏空了。
书记员打开了法庭的门,媒体和公众进来,一一落座。
“检察官和辩护律师该进场了。”书记员跑到休息室说道。
钟荩突然感到心口泛起一缕腥甜,有一种想吐的感觉。她一惊恐就这样,从小就这样。 这时,她必须做事,不停地做事,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挪开。
“钟荩?”
钟荩抬起眼,看见牧涛的嘴巴一张一合。她转身就往洗手间跑。
这几天都没好好吃饭,胃里没有东西,她趴在马桶上干呕,泪水顺着两颊,流淌了下来。
“钟荩!”轻轻的叩门,常昊在外面喊她的名字。
“就来!”她努力站起来,腿一软,身体失去重心,往前摔去,额头碰在马桶边上。她立刻就觉得痛入心肺,眼泪都出来了。
她试图用双臂把身体撑起,但是不成功,这一跤把全身力气都摔尽了。
钟荩紧紧闭上眼,吸进一口气,准备再来一次。
忽然一双强壮有力的手臂从后面托住她的腰,将她搀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