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声地坐了一会,披衣走出房间。
楼梯口有一盏灰黄的顶灯,勉强能看见四周的一切。楼下有脚步走动的声音,放映室里传来音乐声,此时,不是她一个人醒着。
她走上平台,白天,这里供游客观光、拍照,现在,只有她一个人。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钟书楷终于有了自己的孩子,离婚是必然的。她也替钟书楷不耻,但她能理解他的心情。那时得知自己怀孕,她也曾这么兴奋过。
她没办法留下来陪伴方仪,其实陪伴也是枉然。发生这样的事,别人是帮不上任何忙的,只有靠当事人慢慢撑过来。
她给方晴打了通电话,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方晴说立刻就去县城坐火车来宁城。
有方晴照顾方仪,她不用再担心了。但还是非常难过,不由地把自己的过去拿出来比较一般。内容不全部相同,结局却是同样的凄凉。
“阿嚏……”又是一个大大的喷嚏。钟荩把外衣拉了拉,雨大了起来,她往中间走了走,要是淋湿了,怕是真要感冒。
真不习惯这样的安静,仿佛置身孤岛,四周水茫茫一片。
上船时,她特意把三层船舱都转了遍。她确定,凌瀚不在船上。她的办法是有效的。
她却没有一点窃喜。
不管怎么讲,从县城坐三轮车回安镇的那个晚上,对于她来讲,是一段再不可复制的经历。
船在江面上行驶得十分平稳,没有一丝不适。
她买的是二等舱的船票,一个房间有四个人。常昊拿着船票,找到工作人员,要求换成一等舱。“我手臂受了伤。”他说得理直气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