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有没有好点?”她记得法警提过常昊给戚博远送药的事。
“勉强控制得住!”戚博远今天精神很低迷,讲话也慢吞吞的。
“你妻子的尸体法医已检验过,你女儿来了之后,就可以认领回去,然后火化、下葬。”钟荩不着痕迹地注视着戚博远的神情变化。
戚博远目光从铁窗挪开,落在钟荩的身上,“你知道中国画与西洋画有什么区别吗?”
钟荩怔了下,老老实实摇头,“我不懂画。”
“城里的孩子小时候不是多会学点画画、音乐什么的。”戚博远自言自语。
“我学的是竖琴。”
“哦?那可是一件优美的乐器,却也是最困难的乐器之一。”
是的,从初学的手指起泡,眼睛对四十七根弦的精确辨识,到手与脚的正确配合、诠释乐曲,钟荩从七岁到十九岁,横跨了她的小学与中学。省城教竖琴的老师又很少,幸好南师大有位外教会弹这种从前只为欧洲宫廷演奏的乐器。
当初,钟书楷建议学个二胡或者古筝什么的,如果非要学西洋乐,就选钢琴或者小提琴。
方仪希望她与众不同。
钟荩第一次看到竖琴,被她张扬的外形惊得都说不出话来。
“你现在弹得怎么样?”
“我已经几年不碰了。”钟荩笑,“我们现在谈画。”她提醒戚博远。
戚博远叹了口气:“真可惜。”
这些又算什么呢,稍微下点功夫,那些优美的音符还是能萦绕指间。而有些东西,只如风一般,吹过就了无音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