匡似画一张俏脸蓦地又红又白。
天降下了纷纷白雪。
司马晔笑了笑,优雅地伸出手,接住了从天而降,今年的第一朵雪花。
“朕自十六年以后,直到今日才有闲情赏雪。沈公公,扶朕往里走走。”他温文的笑说着,那唇边的开朗又闲适,是她从未见过的。
她冷酷很久的心不禁涌上罕见的温柔,凝视着雪花中的他,那秀雅又寂寞的修长身影,与十几年前城门外送行的少年重叠了。
她定了定神,这突然而至的想法让她有些恼怒。她如今是他的庶母,哈,很特别的身份,她怎么还在往事里徘徊呢?他现在好尊重她这位老人家,眯细眼,立在原地目送,直到那身子没入园子深处。
痛不比她浅?好动人的说辞,他正当芳华,想要什么没有,而她一生就这样了。
司马家没一个好人,无论是司马炎还是司马晔,带给她都是没顶的灾难,他们都该不得好死,她低声咒道。好象还有一位,听说现在疯了,她这位庶母,不应去看望一下吗?
那位前太子,曾经对她的“照顾”可不小哦!
杀父之痛,但到底是有血缘的亲兄弟,司马晔都没舍得杀他,呵,怎么说,她是一个外人,他们却是家人。
什么样的辉煌和光华,都不会永恒的,她不介意委屈自已做个观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