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状似无意地抬起左臂,把烫伤的手裸露在灯光下。
“总编住得很远吗?”舒祖康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不远。”俊眸转了转,瞟到舒畅因紧张而发白的面容,裴迪文促狭地挑了下眉。
“不远的话,提前个几分钟过来,不可以吗?”舒祖康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一个男人,向孤身在家的女子提出留宿,这形迹怎么看怎么可疑。他也是男人,也年轻过,男人心里面那点阴暗心思,他也懂的。
裴迪文不慌不忙地说道:“昨晚过来时,本意也是如此。可是一踏进这座小院,我有点欣喜若狂。我没想到能在滨江见过保存近百年还如此完整雅致的民居。我在大学里也修过建筑学位,也曾游览过各国的古建筑。这种感觉,别人是无法体会的。可能就象爱书人看到一本心仪很久的书,然后便爱不释手。于是,我就唐突地向舒畅提出留宿的要求。”
原来偷窥的不是他家女儿,而是相中了他家的房子。
这小院一直是舒祖康的骄傲。裴迪文说别的,他也许会生疑,这样一说,他如逢知音般,大有相见恨晚的感觉,表情立刻就温和了许多。
于芬可没那么高的境界,这算什么鬼理由,喜欢房子多看几眼,住一宿,难道这房子就成了他的了?她也很喜欢海南呀,饱了眼福就行,从不曾想过要在那里安家。
大半夜的和舒畅呆一个房间,摆明了就是不安好心。但她这股气也不好发。
舒祖康已经一幅被他打动的样子,他还是舒畅的顶头上司,手确实有伤。又掰了那么个理由,坦坦荡荡地站着,身着睡衣,不露腿、不露臂,头发也不凌乱。再看看舒畅,也没衣衫不整。再说人家提出留宿,舒畅是可以拒绝的。她同意了,那人家就是客人,而且是尊贵的客人。
于芬打落牙齿和血吞,硬把那股气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