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仿佛他也明白了什么。
原来在这一场已经剩不到半点的亲情中,备受煎熬的不止是他一个人。
也许她早就想解脱,只是一直找不到一种方式而已。
漆黑的夜,明亮到苍白的医院,手术室里一阵忙忙碌碌的白衣走来走去,接着,一切止于静止。
几个小时里,墨深的手机响过很多次。
几个小时后,医生很沉重的摇头说抱歉。
几欲崩溃的声音在走廊里回响,肇事司机看起来比他还伤心绝望,仿佛角色调换,躺在里面的是他的母亲。
开车的司机是个送货员,家里就靠他和捡破烂的老婆为生,他们有一个年近八十的老人和三个年龄不超过六岁的孩子,他们住的是一间年老失修的旧矮房,潮湿、拥挤、肮脏。
这样的情况,难免那司机会哭的惊天动地。
别说赔偿费,就算是家里的人他都养不起,如何去赔偿。
墨深始终沉默着,医生说:“你可以进去看看你母亲最后一面。”
他轻点头,待到医生走远,才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