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经意的动作间,那青紫的伤痕已赫然在目。
宋昀隔着毯子将她拥住,修长的手指慢慢捏起,将指甲和骨节捏得变了色。
他闲闲问向旁边的陈旷:“天快亮了吧?”
陈旷向外看了一眼,“大约……快了吧?听雨声似乎也小些了。”
宋昀道:“天总会亮,这雨天……总有结束的时候。”
陈旷不解,只是扫过他腕间的十一,忽然觉得他们叱咤风云武艺高强的朝颜郡主,和手无缚鸡之力的皇上还是很般配的。
她像一个迷路的孩子,又像一只受伤的孤雁,静默地蜷于他的怀抱,终于不再是从前那般亲密却不亲昵的相处。
她总是冷静洒脱得完全不像女人,而本该高高在上的年轻皇帝,似乎从来只是温柔地仰望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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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一直有些作烧,但休息数个时辰,原先阵阵作疼的腹部终于有所好转,精神也渐渐恢复。但天明不久,本来在照顾她的宋昀却病了。
他的身体本就不如陈旷、墨歌等习武之人结实,淋雨后便已不适,只是拥着十一坐于火堆边,一时不肯说出。待天明后十一觉出他哆嗦,伸手一试,才发现他额上烫得快可以蒸馒头了。
宋昀不以为意,兀自道:“我一年总会着凉两三次,只要穿着暖和些发发汗,很快就能好转,连药都不用吃的。”
十一哪里放心得下,忙命人去寻来马车,扶宋昀到附近小镇寻客栈落脚,并找来大夫开药,整整忙乱了一上午。
待下午宋昀服了药卧下,她安排部属暗暗去调集人手、打探消息,布署好下一步行动,这才也服了药,默默坐在榻前研究着湖州附近的舆形图,以便侍奉宋昀茶水汤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