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登是了解女人的, 中国的、外国的,很多时候,她们没有太多的不同。好比叶莲娜喜欢甜软可口的食物, 赵慈行也喜欢;叶莲娜偶尔会耍小脾气, 不是真生气了的那种, 赵慈行也有这样的时候;叶莲娜时而大胆时而害羞, 赵慈行也是这样。而这二人实际上没有任何相似之处。艾登又不太了解女人。叶莲娜为什么让他吻赵慈行?赵慈行会希望他那么做吗?艾登的目光落在了赵慈行的嘴唇上。她抹了口红, 是很成熟的那种红色, 就像她一贯的穿着打扮那样。如果只论年纪,她可能更像少妇, 但只看她的眼睛吧, 又不像。比如梅兰妮-泰勒的眼睛永远在暗示什么,再比如那个叫做玛莎的妓/女, 她的眼睛里则充满了伪装。赵慈行的眼睛, 艾登说不上来。如果一定要形容, 叶莲娜的玩笑话是对的,赵慈行是一个艺术家。苦痛的、慈悲的、富含爱意的。有艾登喜欢的, 也有他不喜欢的。
赵慈行被艾登看得有点发憷。她还处于惊讶当中。艾夫人为什么让她丈夫吻自己呢?如果她没理解错的话,白俄女人是这个意思。而且, 艾夫人不仅口头上这么说,还一次两次的给艾登和自己创造独处的机会。所以,要么,艾夫人是所有男人梦想中的正室, 要么……这两个人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夫妻。“你撒谎。”赵慈行舔了舔嘴唇,言不由衷地说。总得说点什么。她想。不然她觉着自己就跟他的猎物似的。
“我为什么要撒谎?”艾登反问道,神情正经,自证清白,“你可以问叶莲娜。”
赵慈行见艾登说的如此大义凛然,脸更烫了,不过她总觉得这人的大义凛然中还夹带着坏笑。他仍然盯着她的嘴唇,她连忙转开话题,指着他手上的那只小牛皮袋说,“那是给我的吗?可今天是礼拜日,泰勒面包房不开门啊。”
“我找泰勒面包房的师傅现做了两个。”艾登把牛皮袋递了过去。
赵慈行谨慎地看着男人,小心伸手接了过去。
“一会儿再吃。”艾登说,“我们先去餐厅吃午饭。”
赵慈行还没答应,艾登走了过来,就在她面前。他离得非常近,他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味,脂粉、口红、颜料混杂着,他不确切知道究竟是什么,反正是女人香,但跟他寻常见到的女人又不一样。赵慈行却觉得艾登是没有气味的,她对色彩、气味都很敏感,但她真的觉得艾登是没有气味的。这个发现甚至减轻了她的紧张,尽管她的心跳依旧很快。艾登忽地低头凑近了她的脸,赵慈行愣愣睁着眼,秉着呼吸,她能看清他的睫毛和漆黑的眼,她不由自主地皱了下眉,他离开了。
“艾登两个字我写的不赖。”艾登打趣道。他已经走到了门廊,打破了短暂的安静。他听上去一如既往的沉稳,仿佛刚刚那个瞬间没有发生过。
赵慈行抓着牛皮袋走了过去,她手心全是汗,心里有些空落落的。“练了很久吗?”她也装作没事发生一样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