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刚被自己撞破的内情,激烈怒火忽然难以自制地自心底灼起,积淤在体内,将五脏六腑一并灼烧着,逐渐熄成冰冷的余烬。

宋戎漠然立了半晌,抬目望向门口的御林卫:“以你们的身手,可拦得住本王?”

“王爷不可!陆相族中尚有人在,性命皆在皇上一念之间。”

御林卫忽然单膝跪倒,横了心一气说下去:“皇上说了:株连之罪尚未定决,王爷若擅自闯出,此番要杀的便不是陆相一人,而是陆家上下百余口……”

宋戎眼前蓦地一黑,喉间几乎泛开些许腥甜气息,退一步堪堪站稳,眼中已经显出些悲哀的讥讽寒凉。

不愧是帝王之道。

宋执澜根本不知道,他在用陆璃日复一日煞费苦心教给他的东西,一步步将陆璃逼进死路。

日光渐淡,宋执澜眼底的光芒也逐渐暗沉,静立半晌,拂袖转身大步转回殿内。

身后御林卫依然跪着,在落日里投下沉默的侧影。

必死之局。

回到榻前的宋戎几乎已再无力自持,踉跄着跪倒在榻前,望着陆璃昏睡中隐约透出煎熬痛楚的清俊面庞,胸口仿佛乱刀横绞,窒闷得眼前一阵阵发黑。

宋执澜早晚都会后悔,他从未像现在这样无比笃定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