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罢了。”顾立信浑身力气一下子被抽走一半,“这事以后再说,都别在她面前提了。”
哪怕不嫁人,在家里待一辈子,他自个闺女,也只能认了。
……
中秋过后,徐晏这些日子过得并不大畅快。
突厥在北方虎视眈眈,河西各种小骚扰不断,再加上陇西几个郡的收成不好。数样政务一块压下来,他每日几乎是一睁眼就开始忙。
案几前坐着的人身姿挺拔,容貌隽逸张扬。无数政务虽倾倒在他身上,却丝毫不见其慌乱,如往常般有条不紊的处理着手头的事。
侍从上前给他添了盏茶,禀告道:“殿下,圣人那边传您酉时过去。”
徐晏眉毛都不曾抬一下,手中动作不停:“酉时师傅要过来,父亲不是知道么?”
侍从将那盏茶轻轻推到他面前,轻咳了一声:“顾、顾侍中说,他老人家头疼,要在家休养,就不过来了。”
徐晏执笔的手一顿,也没动那盏茶,侧首去看侍从:“何时的事?”
“就刚才说的。”侍从低着头,神情恭谨,“先回禀了圣人的,所以圣人才这个时候传召殿下。”
看着面前堆积如山的公文,徐晏忽感一阵心烦意乱,脸色一下子阴了下来,似是笼了一层暗云。
侍从心里一惊,差点就要跪下去。
从徐晏成为太子起,顾审一直兼任太子太师的位置,是他名义上的师傅。
虽不亲力亲为给他授课,但每隔几日,顾审便要来过问他最近的情况,顺带考校一番。
等他能独立处理政务后,顾审问功课问得少了,改为同他谈政事。
日日如此,无间寒暑。
可这小半个月,顾审就没来过东宫。朝照上,官署照去,就是到了该来东宫的日子,便头疼脑热,仿佛东宫这地儿克他一般。
放在从前,这是绝无仅有的事。
便是个傻子,也能察觉出不对劲,何况徐晏自小便是出了名的才智过人。
“孤知晓了,你且下去。”徐晏敛了敛眉,冷声道。
他面色瞧着无比骇人,得了准许,侍从立刻跑了出去。生怕跑的不及时,被太子迁怒。
“你说这顾侍中胆子也忒大了些。”他一出去便对同伴道:“我看这是故意给殿下没脸呢。”
话还没说完,便被万兴劈头打了一巴掌:“贵人的事也是你能妄议的?再有下次,割了舌头拖出去。”
侍从心里一凛,急忙弯腰躬身,连连告罪。
面前案几上的公务堆成座小山,徐晏却搁了朱笔,无心处理,满脑子都在想着顾审的事。
伸手拿茶盏时,因心不在焉,衣袖不小心将几卷奏疏带到地上。
徐晏随意朝旁瞥了一眼,却瞧见了一个略显熟悉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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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去顾盼送的和家里每人都有的那份礼物,顾证还另外给顾令颜带了许多东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