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吃力地舒了口气,向窗外看了一眼,然后才听到了淅沥沥的雨声。
泛着青紫的唇蠕动了片刻,她艰难地问出声来:“泓……这是……哪里?”
宋与泓匆忙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笑道:“离京城很近了,就在桐溪。”
十一怔了怔,“桐溪……京城过来,快马也得两天吧?”
“嗯。”宋与泓小心地想将她揽得紧些,却又不敢用力,生怕手边力道一个掌握不好,将怀里的女子生生揉碎。
才跟他分别不到一个月,那个名震天下文武双全的朝颜郡主,那个神采焕发眉眼张扬的朝颜郡主,竟已清瘦至斯,如一团快要风化的纸片,随时可能破碎弥散于他跟前。
“对不起,对不起……”宋与泓再遏制不住满眼的泪,哑着嗓子道,“我不晓得会牵累你。我不晓得他迁怒你,对你下手……”
宋与泓显然已了然一切,并没提“他”的名字。
可仅仅一个“他”字,十一心口那钝痛又闷闷地裂了开来,不那么剧烈,如尖而细的针,静默地扎刺到脏腑最深处。
十一努力地舒着气,好让自己的言语能流畅些,“他……已经回了京城?”
宋与泓点头,“你猜到了?”
“父皇他……”
“病得很重,昏迷不醒。”宋与泓懊恼而叹,“先前得到你的消息,说很快会回来,太医又说用药吊着,一时应该不妨。我怕你路上赶得太急,也就没有催促。再不料韩天遥竟先你一步得到了消息,从安县直接回了京城,却把你引去了回马岭。”
济王府与琼华园同忾连枝,先前虽有摩擦,宋与泓却已亲自追去北境跟十一解释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