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酒未三巡,二人已自惺惺相惜,颇有一见如故之感。
待得提到施铭远,宋与泓有片刻的沉默,随即道:“他有母后撑腰,一时动他不得。但你放心,早晚……早晚会有那么一天,他会付出代价!”
一直明朗的面容浮起阴霾,沉沉若拂不开的灰尘,“天遥,他不只是你的敌人,更是我的敌人,大楚的敌人!”
韩天遥试探着问道:“皇上、皇后……便这么宠信他?”
宋与泓道:“父皇仁恕,御下宽厚,时常担忧百姓无法安居乐业。近年来时常御体欠安,不得不倚赖这些重臣,便是觉出疏忽不到之处,也多不计较。”
这话正与聂听岚所述相符。
楚帝宋括安于现状,若非迫不得已,他并不打算向北魏用兵,但也未必是对施铭远有多满意。宋与泓避开云皇后不提,正说明云皇后才是真正支持施家的那位。
宋与泓忽笑了笑,饮尽杯中酒,说道:“天遥,你知道吗?我原来为你请的封号,是北安侯。母后说这个封号着实令大楚面上无光,父皇便将封号改作南安侯了……”
韩天遥虽有父祖荫恩,但如无济王这样坚实的后盾在支持并力荐,想一举封侯也不容易。
北安侯、南安侯,只是一字之差,却已见得济王与云皇后南辕北辙的不同政见。
南渡之后,靺鞨人建立的北魏屡屡入侵,韩天遥父祖都力求迎头痛击,希望收复中原失地。
宋与泓盼韩天遥继承其父祖之志,平定北方,故求封“北安侯”;而云皇后只希望保得目前安宁,勿动刀兵,楚帝便顺了皇后心意,转而封作“南安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