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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抚向她那张绝望却浅笑着的面庞,小心地问:“浅媚,发生什么事了?”

小舟随着夜风还在残荷间飘着,可浅媚手中的桨却没有再动,无力地倾斜于水中。

她仰起脸,清丽的面庞和秀颀的脖颈在水色和月光薄凉的交相辉映中宛若透明。

连她整个人都像透明了,像裹在华美衣饰下的琉璃娃娃,脆弱,无助,一击即碎。

她的长睫翩飘,目光幽杳,却扬起唇,轻轻地笑了。

“唐天霄,我们永远在一起,一起……死吧!”

她的桨猛地压向船弦,小般立时倾侧。

唐天霄还没来得及惊呼,可浅媚已经落下了水,同时借了自己落下的力道,将船舷猛地一扳。

小舟立时倾覆,连同小舟上畏水之极的唐天霄。

周身冰凉,四面俱黑,身体不受控制地直往下坠落。

唐天霄仿佛忽然间坠入了多少年来不能忘却的噩梦,凭着怎样挣扎和惨叫,再也不能醒来。

是唐天重吗?

那个他曾视为亲生大哥般依赖相信的男子?

那年深冬,十四岁的唐天重发现自己母亲的死与唐天霄母子有关,亲手将当时才十岁的小皇帝推入冰冷的河水,并对他的求救还以决绝而去的冷冷背影。

他的手曾那样的温暖,终却赠予唐天霄人世间最阴冷的寒凉。

那种冷,冷入骨髓;那种痛,痛入骨髓。

又过去多少个冬夜,他都不能剔除那种被最信任的亲人推入地狱的冷与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