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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放她出宫?浅媚,她已是三品的婕妤。”

“三品的婕妤又如何?即便当了一品的贵妃,母仪天下的皇后,如果不能得到心爱的男子偶一回顾,这一辈子,也不过担了个虚名罢了。我不想这个姐妹因为像我就毁了一辈子。”

“嗬,当了我的婕妤就是毁了一辈子了?”

“难道不是?”

可浅媚针锋相对,“难道宇文贵妃的一辈子,不是给皇上毁了?就是杜贤妃、谢德妃她们,也未必幸运,更别说那个倒了八辈子血霉当了你皇后的沈凤仪了!”

唐天霄给嘲讽得头皮发紧。

他行事向来有他的算计,也看得出那些女人对他的倾。慕的眼光里有多少是因为他带给她们和她们的家族的富贵和荣光。

可这一刻,他的确想起了明漪宫的杨花似雪,荼蘼纷飞。

在悲伤和怀念里惨淡死去的容容,要凭着怎样的爱意,才能丢开他所有的不是,一次次写信告诉父亲他对她的好,并让他深信害她的是意图夺宠的沈皇后……

曾经如青柳般鲜活的生命,因谁而一生苍凉,如被霜雪?

像有细细的冰棱扎入骨血,尖尖地疼,又融得化了,带着雪水的冷凉沁入骨髓。

良久,他道:“由着你这丫头发落吧!只是做得干净些,别让朕成了这朝廷上下的笑柄!”

嘉和十五年九月初一上午,卓锐领着一个身材与可浅媚有几分仿佛的小内侍出了宫;下午,婕妤梅氏暴病而亡。唐天霄下旨循礼安葬。

有宫人提出梅婕妤死得蹊跷,立时有太医院为梅婕妤医治的太医列举梅婕妤种种异常,以证明她的病是从民间感染上的某种急性疫病,只是宫中衣食起居照料得周到,才拖到现在才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