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棺木一点儿都没坏,是上好的楠木所制,刷过十几层的溱。”
姑姑闻言,探出身子便往外挣去,力气大得出乎意料,我一拉竟没拉住。所幸司徒凌正在旁边站
着,忙一把扶住,说道:“姑姑,小心!”
姑姑也不说话,踉踉跄跄便往那棺木扑去,司徒凌急忙从后架住,扶了她奔过去。
我也赶过去看时,侍从已撬开长钉,说道:“可否请娘娘站远些?埋得久了,恐怕气味会熏着娘
娘。”
姑姑一瞬不瞬地盯着那棺森,暗哑笑道:“他便是变作了灰,也还是他呀……”
棺盖缓缓挪开。
雪下得更大,雪粒落在姑姑仿佛凝固了的眉眼上,越聚越多。
更多的白雪连同冷风灌入棺木,刮向静静躺于棺中的那人。
姑姑跪于棺前,伸出苍白的手指,轻轻揭开上方覆着的衾被,露出裹着衣袍的一副骸骨。
真是已是一副骸骨。
空洞的眼眶,森森的白骨,再也想象不出那个以文武双全出名的多情王爷俊秀出尘笑谈风月的模
样。
但姑姑竟似看到了她梦里的那个人一般,手指温柔地在那节节白骨上一寸一寸抚过,低低地唤道
:“子衍,我来了!”
我本担心她见了情人的尸骨会愈加伤心难抑,但此时她反而镇静下来,眉目娴静温存,眸底闪亮
的光泽明媚动人,恰似看到了某一年的春天——天阔云高,杏花飘雪,华锦般的春光荡荡漾漾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