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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喃喃地唤着南雅意的名字,惆怅,伤感,委屈,以及终于能找着个人敞开心扉的庆幸。

我可以想象,如今似兄长般舍命护着我的男子,此时正像个迷惘的孩子,疲惫地将头埋到南雅意的肩窝处。

就像那晚的细雨中,那晚的莲池下,一贯高傲的唐天重,也曾喝得醺然,欺负了我,还像孩子般无辜着。

有缘有分……

他们应该能是有缘有分的一对吧?

南雅意可以静静地守着他,却不必无奈地守候他,不必一天比一天失望,一天比一天悲伤。

那么,我和唐天重呢?

送我前去困龙峡的马车并不华贵,也不精致,却极牢固,起承转合的重要部位,均包以铸铁,车厢的板壁也比一般的板壁厚实,不惧寻常刀枪弓箭。

但护送我的庄氏亲兵并不多,寥寥十余人,倒还有两三人是受了伤的。

再不知夜间突袭唐天祺军的那些兵马到底是全军覆没了,还是被冲散了未及回来。

我披上他们为我预备的火红色狐狸皮斗篷,慢慢地搓着迅速被夜风冻僵的双手,一时竟不敢去问,只为救我一人,庄碧岚究竟牺牲了多少人马,未来又会因此惹多少的麻烦。

领队的护卫见我沉吟着不上车,上前安慰我道:“宁大小姐,放心吧,只要我们能尽快找到康侯的兵马,人多些少些,并不妨事的。”

我应了,正要举步上车时,忽听南雅意远远唤道:“清妩!”

我忙回头时,南雅意正抱着个手炉匆匆自帐篷里跑出,急急赶上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