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无皇上特别谕旨,按一般召见外命妇的规矩来,须从经过文书房和礼部数道手续,没有个十天八天都下不来,何况我和南雅意身份敏感,如若在哪位公公或大人看了不顺眼,捅了一点半点消息给沈皇后或宣太后,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事来。
这回唐天霄总算没装傻充愣,立刻点头道:“好,你要见她……就召她进宫见见吧!”
我犹不甘心,试探着继续说道:“我想着她老是一个人呆着,难免孤寂。如果能常进宫说说话儿,应该可以略略开心些,我见了也放心。”
“哦……论理她是康侯夫人,给她一道自由出入宫禁的谕旨也不妨。不过……还是不用了吧?”
“不用?”我反问,嗓门变得尖细,“皇上是不想让唐天重知道你们在彼此心里的份量以免有机可乘,还是打算眼不见为净,宁可对雅意的生死困厄不闻不问?”
“你……”唐天霄立时涨红了脸,一掌击在榻上,斥道,“什么时候轮着你来教训朕了?朕还真把你纵坏了,越来越无法无天!”
不知道该不该把他的勃然大怒归结于心事被看穿后的恼羞成怒,只是想着城外孤凄无依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的南雅意,我同样愤懑,冷冷地看他一眼,转身走开。
大约不经意间流露出的不屑还是让他注意到,我还没踏出两步,忽然觉得周遭的空气变了。
凝滞,沉闷,以及雷暴雨来临前夕的压抑。
猛地回头,唐天霄正半倚在榻上,衣衫半敞,看似松散的姿态,却因着浑身肌ròu的绷紧而窜出一股刚劲不阿的气势,宛如一张拉满了的弓,不见半点原来的洒脱慵懒。
我心中抽了一下,正反思自己说话行事是不是真的太过份了时,只听轻微地“叭嗒”一声,扣在软榻上的长命缕断了,被唐天霄将它握到了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