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寺的西侧,果然人迹罕至,雪已渐渐堆起,没去了未及萌芽的青糙,周围的雪白,正如碧落一身洁白的狐裘。
在那光洁如白缣的雪地,踩上一行浅浅的脚印,碧落已见到那处陡峭的斜坡上,几株青梅花开如豆,淡淡的粉碧花朵,在雪中潜度暗香,比起红梅腊梅的绮旎风流,别有一种静默幽娴的气韵。
在最大的一株青梅下立定,碧落望向周围的雪地,连半个旁人的脚印也瞧不见,更别提人影了,不觉惶惑,难不成释雪涧骗她?
可慕容冲已不是当年那个大燕皇子,这天底下,有几人还记得他是正月廿二的生辰?
“冲哥!冲哥!”到底忍不住,她低低地叫唤起来,已带了压抑不住的哽咽之声。
唤了两遍,到底不曾有人应答。
碧落不觉低下头,嘲笑自己的迂傻,这样的雪地里,若是有人先至,怎会不留下脚印?
难道自己来得早了,慕容冲还没有来?
脚下忽然便多了几个小小的雪坑,连脸上也似热了一热,等碧落想起,是自己在流泪时,一块丝帕,悄无声息地递到跟前。
碧落蓦然抬头,满是泪水的眼猝不及防地与眼前男子的深眸对上,顿时连站也站不住:“冲哥!”
那男子举止之间,不改素常的优雅从容,着一身足可与周围大雪融作一体的纯白鹤氅,越发衬得面容清俊白皙,只是此刻眸深如水,雾气迷蒙,不见原先的清远深邃,正是慕容冲。
有凤来仪,有凤来仪,在碧落的心中,天底下的凤皇,唯有慕容冲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