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灵原本被追问得有些狼狈,不知如何脱身,哪成想谭云山主动说了,还一说就直奔核心,且无没半点遮掩或者羞于启齿的意思,那叫一个坦然。
“你不会……难受吗?”既灵想半天,也没想出更委婉的词,只能实话实问。
“难受什么?”谭云山在亭顶仰躺下来,手枕在头后,“难受我爹怀疑我不是亲生,还是我哥不把我当回事?”
原来他不糊涂。
原来他比谁都清楚。
“如果你要听真话,”谭云山望着被云遮住一半的月亮,悠悠道,“真的还好。”
既灵茫然眨眼:“还……好?”
“对啊。孝顺父母,尊敬兄长,寒窗苦读,听话乖巧,我把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不归我管了,只能顺其自然。结果是好的,皆大欢喜,结果不好,我也问心无愧。”
谭云山并非故作坚强,他声音里的坦然和平告诉既灵,他是真这么想的。
既灵傻眼,对此她无话可说,只剩佩服。
【人家谭二少都想得开,一天天该吃吃该喝喝该乐乐……】
蓦地,耳边响起店小二曾经说过的话。
既灵想回去再塞给他一锭银子,以表达自己竟然怀疑他的惭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