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到那些平日里不敢跟人讲的梦想:我梦想有一天能跟村里有钱人家的小孩那样上私塾,能摇头晃脑背诵那些我听一遍就可以记得的诗文,有一天我也能上京赶考,象老婆婆给我讲的故事那样高中状元,骑着大马,穿着红色的漂亮衣裳回来。
可惜,这些都只是幻想,我的心情黯淡了下去,叶声嘎然而止。
出乎意料的,就在我停止吹奏的同时,远处熟悉的笛声又响起来。
曲调跟我刚刚信手吹来的一模一样,只是在他的手里,比我用树叶吹奏的,不知明晰透亮了多少倍。
原来,他一直没有离开,原来,他的沉默只不过为了更好地倾听我。
我傻傻地笑了,重新摘了一片嫩叶,附合着他清澈见底的笛声,慢慢地,用其他的调子,和着自己随心所欲吹出来的旋律。
一时间,仿佛天地万物俱不复存,所有的,只剩下一笛一叶,一个他,一个我。
那天晚上,我高兴过了头,一直吹到月已西斜才回去。
到了后来,笛声低低,隐隐有劝归之意,我才意犹未尽地挪动脚步。
月色迷茫,乡下人睡得早,此时村里除了几家还透着蜡黄的灯外,大部分已漆黑一片,只有偶闻几声狗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