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奇了。在他看来,杨天远、杨柳氏、邹琼与刘保四人之中,杨柳氏是处境最为凄惨之人。丈夫吞没她前夫留给她女儿的嫁妆,而女儿女婿显然与她又新生嫌隙,为一场官司沦落到举目无亲无家可归的地步,怎得一转眼,她女儿竟振振有词地说她贪得无厌?
金师爷道:“只怕这内里,另有乾坤。”
陶墨点点头,用力敲着惊堂木道:“杨柳氏,你何故在刘保家门口哭闹?快速速道来。”
杨柳氏几经事变,却临危不乱,说起话来也是有条有理,“回大人的话,今日大人让杨天远苛刻民妇女儿的嫁妆归还,民妇感激不尽,但是民妇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我女儿女婿拿到大人判词之后,欣喜若狂,立刻嫌弃起民妇来。竟将民妇赶出家门,让民妇去求那杨天远收留!不瞒大人,民妇在上公堂之前,已经有了觉悟,与那杨天远夫妻缘分已尽,是万万不能在回头的。可笑民妇一心一意为女儿女婿谋划,到头来去落得里外不是人的下场!”她说着,恨恨地盯着邹琼,好似要把她的心瞪出来。
邹琼被她的目光骇了一跳,不由自主地朝刘保缩去。
刘保偷偷地看了杨柳氏一眼,沉默不语。
陶墨问道:“刘保,邹琼,杨柳氏所言可是真的?”
邹琼嘴唇动了动,不敢答话。
刘保道:“大人。岳父岳母乃是夫妻,夫妻本该团团圆圆和和睦睦,小人劝岳母回家与岳父团员并无不妥之处。”
陶墨道:“但是她为了你们的事已经与杨天远闹翻,若是回去,杨天远又焉能给她好脸色看?”
刘保道:“大人。岳父岳母乃是十几年的夫妻,又怎么会为了这么点区区小事翻脸无情?俗话说,宁拆一座庙,不毁一门亲。小人若是将岳母强留在家中,反倒是罪人了。”
“狡辩!刘保,你好大胆子,到了大人面前还敢狡辩!”杨柳氏气得浑身直发抖。
陶墨皱了皱眉。刘保说的听似有理,实则是撇清了自己与邹琼对杨柳氏的责任,确实十分刁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