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郎澄看着他半晌无语,终于是明白他提起的是刚才自己和柏家荣大声讨论的那事了。果然,他谢大少就不该和柏大少聊起这个话题,看吧习晖果然听到了。
习晖这人看似深明大义冷静自持,但其实骨子里头保守得很。一直是将学生时代不早恋的原则坚守得十分彻底,在经历了一些磨砺变得世故圆滑了以后。他劝说谢大少不要早恋的理由,已经从少年时代的直接坦白,变成了述说门第相当的世故委婉了。
一切想法的出发点都从利益出发去考量和思索,连婚姻观和爱情观也是。
这样的观点谢郎澄极其不认同,却也无法反驳和改变对方。毕竟,人和人的想法到底是不同的,如果习晖像他一样优柔寡断的话,也就爬不到前世那个位置了。
“我不希望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在你身上。”习晖见谢郎澄一脸不以为然的模样,又是紧跟着补上了一句,“更不希望,会有一个女孩子受到和我妈妈一样的伤害。”
“放心,放心。”谢郎澄却是颇有些不耐烦的打断了他,“我现在还没有恋爱的意思,而且就算是以后有了,对方和我门不当户不对我也会为自己的选择承担责任一直走下去。”
谢郎澄信誓旦旦,表达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坚定。
他知道习晖不赞同不同阶级恋爱的原因,是来自于他父母失败的婚姻。但这并不代表着每一段灰姑娘和王子的故事都会是悲剧不是吗?至少,谢郎澄自身就从没拿自己当过王子。
若是可能,他也希望自己有朝一日能够改变习晖这种十分极端的观念。
习晖看着他信誓旦旦的坚定目光,不禁神色黯淡的垂下了眸,心底顿生出了一种难以言喻的锐痛,久久说不出自己心底是什么滋味来。
就像被一把锐利的尖刀一寸一寸凌迟着自己的心房似的。
十五岁那年他第一次发现,他对于谢郎澄生出了懵懂的情愫。
并第一时间发现这是不正常的时候,他就不住的宽慰且洗脑着自己那是个错觉是青春懵懂分不清感情的误会。
可直到有一天,在他第一次梦遗之时看清自己怀中肖想的那人是谢郎澄时。他从梦中惊醒,才彻彻底底的了解到自己完了,真的要完了。
随着感情一天天的加剧,习晖也发现自己的和思想和灵魂在面对谢郎澄时,已是越发的龌龊恶心和变态极端了起来。无数次想要摧毁他并把那个少年拉扯到和自己一样绝望的深渊里来,他讨厌这样恶心的自己是谢郎澄在他人生最落魄的时候拯救了他,他又怎么能恩将仇报的将对方拉扯到这样一个万劫不复的深渊里来呢!
所以,在一次次或暧昧或无意的试探,仍发现谢郎澄直的可怕以后他唯有选择了渐渐疏远起了这个少年,且希望着能有一天把两人的关系拉回到正常朋友的原点。
“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他舍不得去伤害谢郎澄,所以只能去选择伤害自己,这才该是他们之间最好的归宿。
“喂。习大哥,你没什么事吧?”谢郎澄收拾好自己的作业本什么的,正想找习晖说说话。却见习晖像一尊雕塑似的就站在那里半天没反应,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顿时给谢大少吓了一跳。
这该不是自己刚才随口说的话触碰到了他哪根脆弱的神经让他不高兴了吧?要知道,越是面瘫的人,这心里头藏得事可就越多神经也是越发的脆弱敏感呐!该不会他谢大少一个不小心给人家伤害到了吧。
这么一想,谢大少顿时吓得不轻,上手就拍了一下习晖的肩膀,想叫他回神,“习晖?”
谁知他手刚一挨到习晖的肩膀,还没怎么样呢就被习晖条件反射性的一把抓住瞬间甩出了老远。谢郎澄默默看着自己被甩出去的手,半晌无语,他谢大少就有这么招人嫌弃吗?碰他一下就这反应了,谢大少顿时觉得好桑心呐好桑心。
骚年,明明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呀!~~~~(>_<)~~~~
习晖尴尬的抚了抚镜框,颇为苍白无力的解释,道,“我有洁癖。”
他现在不能和谢郎澄有任何的肢体接触,否则,就必定会有些莫名的想入非非。他害怕自己会抑制不住自己的邪念,去摧毁了谢郎澄。
谢郎澄无语凝滞的望着自己的手。
他的手脏吗?脏吗?脏吗?怎么看之前习晖和他自己那帮狐朋狗友勾肩搭背着,就好得很呢?一轮到他谢大少这里就洁癖了?什么道理呀!
“你你哼。”谢大少气急败坏的瞬间炸毛,突如其来的报复似的伸手探向了习晖小腹之上的痒痒肉,颇是有一种你越是不让我碰我就越要碰的念头在里头。